以此来给我照顾。我知道这时候再说我要回“朋友”家里我们是真的完了,他可以对岳嵩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人会允许两个人最易发生情感连结的时候对方不在线,我想刘文甫对我的喜欢是爱护的层面,是上俯视下的,是上帝之手伸出来的触碰。尽管如此我也好这份喜欢能到什么程度,我不能缺席这场观察,我作为一个受伤心碎的宝贝被刘文甫捧回家里,也像他捧回去的一份收藏物。
他给我甜蜜热饮,我给他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还拿嘴唇蹭他的脸颊,在他将我揽入怀中的时候,我没有勾掉他的衣服,因为这场关系赋予我们比性更丰富的意义。我悟到我新一个得不到爱的因素,那就是我太轻易看懂人的目的,这种能力并不聪明,极易让掌握它的人时刻失望和心碎。像刚结识时我就明白老岳是个慕色贪花的好色之徒,金培元是个性倒错的疯子,他们俩还是像的,都善于用权利碾压女性,道德不会约束这些贵人,即使他们在做有辱自己社会身份的下作事情。像我知道李振华这个自爱过分的花花公子对我只是玩玩而已,像我懂得那个有女儿的公务员把我当一个阶段里的过渡品,我也知道此刻刘文甫对我的炽热的爱恋,是基于我是一个软弱的、供他施展关注的小女孩。我总把有关情或欲的东西看的太直白,又把理想中未发生的情感幻化的炫彩非凡,这样是注定无法得偿所愿的。我该傻一点,做个心甘情愿的受骗人,或者再聪明自律一些,规避这些不成样子且会消耗自己的不当关系。
我在刘文甫这住了三天,期间没和岳嵩文联系,他也没问我哪去了,他家的钥匙还放在我包里,我有天穿过刘文甫家长长的客厅时看到我挂在衣挂上的包,想到里面那把钥匙,其实毫无意义,这把钥匙只有靠岳嵩文承认才有了用途,所以其实毫无意义。
刘文甫待我好,他不劝我出门,我偶尔想自己去散步他也不会跟着。他在我住进的第一个晚上就出门买好了卸妆湿巾和新的洗浴用品,他没有现成的干净的毛巾,买来带着商标的,牙刷也是从购物袋子中取出拆开的。我看他家里的一切所能注意到的细节,目测出他可能是一个男女关系并不混乱的男人,当然如果他想让她的女朋友认为她是他一大段时间里唯一带回家的女生的话,也并不是很难,只是这工程需要耗费心,并且我们俩的关系也不值当为对方付出太多。我看他浴室橱柜里放了几副深色的牙具,他家里应该常来朋友。刘文甫自己的牙刷摆在透明的玻璃台上,飞利浦声波式,刘文甫买来一支同款白色的,正大光明的将他们摆在一起。他把所用东西都置办的齐全,显出他的慷慨和殷勤。如果他去从事酒店管理工作,一定能让客人宾至如归。
我现在心情有点消极,但生活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奶奶虽然住院,但手术顺利。老人上了年纪会生病的,身体每个器官都因老化而出现大大小小的问题,这是可以让人接受的。而且我在情感上算是顺利,刘文甫通过对我的照顾加深他心里对我的爱意,我能感受的到,他会因为我依赖他而满足,而老岳对我依赖他的态度可能就是满意他又能把我控制得更牢一些。我不知道老岳以前受过什么伤害,让他对亲近人的防备比陌生人多。其实他演得很好,很多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真的喜欢我。
三天后我跟刘文甫一同去医院,他去看他的爸爸,我在十楼消防通道里给我妈打了电话,我跟她说了声喂,然后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她在我上面一层给我讲话,我回了一个“嗯”字,通道里有回声。我妈把电话挂了,下楼来,看到我。
我说是不是奶奶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妈说是你奶奶不让说的,怕你知道了担心。
我说嗯。
我妈说反正也瞒了这么多天了,你也别去看她了,回来出院了你再去陪她。本来就打算做完手术就告诉你的。
我说行。我妈拍拍我的肩膀,问我跟刘文甫来的?我说是,我妈说你大了,谁也管不了你,你爸跟刘文甫他爸这两年合作一个工程,你别让人家跟咱们弄得面上不好看。我说跟我搞对象他刘文甫亏了吗,怎么就不好看了。我妈说哎我说错话了还不行,你自己去吧,我回去看你奶奶了。
我说我爸呢?我妈说他忙着呢,白天我看着,晚上有护工。
我看着她走了。她跟我爸一同允许奶奶对我可笑的关爱,他们都不希望我是孝顺奶奶的,我妈是怨她唯一的女儿最依靠的女人不是她而是将她丈夫养育成人的婆婆,我爸是不希望我去瓜分他母亲的亲情。这两个自私的人。有时候人的心思是很复杂的,但看起来很简单,他们都表现出并不爱我。
我在刘文甫的车里,他先送我回去,然后去公司,我说我刚刚遇到妈妈了,她让我回家去住,刘文甫看了下表,他说你自己打车回去可以吗?他有点迟了。我说可以。我在路口停下,刘文甫要拿一些零钱给我,让我拒绝了,我说我可以手机支付,刘文甫还是给了我几张现钞,他像是对一个要出发去春游的小学生。今天阳光很好,像春天一样好。我把钞票卷成一卷放进口袋,我十分幸运的一点是无论如何失意从小到大到处都有向我口袋里塞一卷钱的人。
我打车去了老岳家,我很好我不在的三天对老岳来说会有什么影响,我用钥匙进门,大摇大摆,厨房里有水流声,老岳穿件白色圆领的上衣,系着围裙在水槽前洗鱼,他听到我开门的声响,抬头看我一下,“来了?”
我说:“嗯。”老岳说吃了没,我说没呢,他说等着吧,今天做鱼汤,但还得有一会功夫,让我先去吃点别的垫一垫。
我找橱柜里的零食,它死期被延后了三天,此时被我捏在手里待宰。我到沙发上坐着,就着垃圾食品看垃圾电视剧。岳嵩文在鱼进锅后来客厅里也看了会电视,等鱼差不多了,他去厨房里又炒了两个菜。我偷看见这菜是他从冰箱里拿出来洗的,有很大可能他在我来之前只打算吃鱼汤。
炖鱼的锅跑出来香气,让垃圾食品都吃着乏味了。我专心等待,帮岳嵩文把厨房里两道炒好的菜端出来,还摆了碗筷。岳嵩文用湿毛巾包住砂锅的两只耳朵,将鱼呈上。他让我去厨房拿了柄汤勺,回来盛两小碗汤,先喝着汤,汤又很烫,我拿勺子搅着,问岳嵩文怎么这么会做菜的。他说是以前闲时琢磨的。他说的话好像他是一个多么孤独的人一样,我根本不为所动,搅搅碗底,拿勺子浅舀上来一个底舔了舔,又夸一句:“好喝。”当应付他说的话。
之后我问岳嵩文下午有事吗,他说下午不出门了,我说今天挺热的,不出门挺好,而且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高温预警,出门能晒死。岳嵩文接话:也不能总待在空调屋里,我说是,那咱们晚上出去逛逛吧。岳嵩文说:好。
饭吃完我玩了一会手机觉得困了,对厨房里洗着碗的岳嵩文讲我去睡觉,岳嵩文应了一声,然后让我先把垃圾扔出去,我提了刚刚那些鱼汤残渣,下楼扔掉后再上来,外面比我来时热多了,地都烫脚,我遮着额头回来,门刚刚让我掩上的。岳嵩文好像还在厨房,我往楼梯去,准备上楼,忽然听岳嵩文叫了我一声,我回头,老岳悄无声息踏了三层台阶,我说怎么了?岳嵩文向我招了招手,我往下下楼梯,脚底下一绊,脖子上也有一道力,老岳在我身侧守着,接住我的手臂,我的膝盖跪到楼梯上,上半身靠在老岳身上,没反应过来呢,下边咔擦一声,头顶也咔擦一声,我左手左脚一上一下拷在了这个楼梯扶手上,还是头下脚上,上身得往上挺直了才不至于头冲地。
拷我的是两把钢手铐,锃亮锃亮,边缘还挺锐,老岳拷完我后站起来,上楼去了。我看不见他人影,只能听他声音,他上楼梯脚步不急不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