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情?”
“属下……不知。”
沈为止拧了眉心,心浮气躁。
“算了。”
已是初秋,夜凉如水,薄衾半遮半掩着他的腰身,敞开的胸口一片沁凉,他从酣睡中醒来。
但是手边芳影已杳无踪迹。
若不是床单上暗褐的血迹和一床的凌乱,他甚至宁愿相信自己做了一夜春梦,梦里的女妖精恍若不知节制一般榨干了他的精血。
侍卫面前的沈为止,已不是昨夜温良少年郎,此时的他脸色肃然,眉峰如剑,抿成线的薄唇酝酿着怒气,整个人气质暗沉,透着危险。
他只穿着单衣,还没收拾好自己的衣服便唤了手下的人来询问,但一想到自己都没注意身边人什么时候走,更不要说被他支使远了的暗卫,心中也是一阵暗叹,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心急了。
“三皇子那边有消息吗?”
一边下了床,一边整理衣饰,沈为止闭眼将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压下去。
“元二有传信,三皇子让公子如期到丞相府赴宴,让公子随机应变。”
说完,沈为止也整理完毕,点头应了,暗卫便迅速从窗口消失,隐没在暗沉沉的夜色里。
墨发松散,找不到合适的物件儿安置,举步走回床榻,翻开薄衾也没能找回那顶上好的玉冠。
那个玉冠是他弱冠时,母亲亲自给他戴上的。他以为此生再也遇不到第三个女人,如母亲和妹妹婉儿一般对待,可是偏偏,又遇见了,还是在这最不合时宜的时候。
想到那个女人情急下软着腔调叫他“小坏蛋”,沈为止身子在一瞬间热了起来,某处似乎有抬头的迹象,他赶紧错开思绪。
床上的那抹暗色又撞入眼帘,沈为止眸子闪过一丝复杂,她是谁呢?为什么那么巧在这里。
毫无头绪的沈为止摸出藏着的匕首,一点一点将那点颜色割下来,藏进袖口的暗袋里,好像这样做了,就能把昨晚那个妖精一样的姑娘藏进他的袖子里一般。
天蒙蒙亮,好戏还要接着演。
大晋皇帝殷秀,在位多年,荒淫无道,虽是政绩无所建树,但是在权势制衡上,却玩得一把好手。
皇后与太后同属姜氏一族,前任丞相姜晁,原本就是太后同宗之弟,一族族长,更是皇后亲父,在朝中门生遍地,权势纵横朝野,现任丞相姜晋,皇后胞弟,像是被满朝文武推上丞相位置的,众望所归一般,气煞皇帝也。
姜家一家独大,有满朝皆归之势,皇帝心生忌惮,提携三皇子及其母族,但是依旧没有达到分庭抗礼的地步。
当是时,镇北将军沈景荣在对敌北狄时屡屡大获全胜,皇帝趁机封赏不断,并下旨许诺,若将北狄打回阿蛮山以北,回京便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