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澄莹道:
“不知道。是他家哪套房子要装来出租。”
范桂贞道:
“这关你什么事?凭什么要你去?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在家安胎。”
梁澄莹道:
“我也是这么说,他就骂我。他凭什么骂我?还说要我看着,那房子要花多少钱。”
范桂贞道:
“钱?他家的钱,落你手了吗?你凭什么帮忙看着?说好的订婚两百万,最后只给了一百万。亏他还好意思跟你提‘钱’!别理他!”
这头梁澄莹正和母亲埋怨华诤。那头华诤看着工人安装完器材,付了尾款。暮色西沉,华诤感觉饥肠辘辘,一看表,都快六点了。他也顾不得肚子了,叫了装修师傅过来,一起到要出租的房子楼上,找了楼上的房东,一起商量解决漏水事宜。
等华诤把事情谈得七七八八,岑兰也来了。娘俩个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便在附近找了家小饭馆,点了两菜一汤,吃起来。
吃完饭,岑兰要华诤开车送她回住处。华诤见楼道逼仄,楼梯扶手锈迹斑斑。楼里昏昏惨惨的灯光散在在黄暗的墙上,愈显得楼道里晦暗不明。两人上楼的时候,还遇到一对年轻人手挽着手走下来,其中,那女孩穿得五光十色,化着浓妆。她从华诤身边走过时,一阵浓郁的香水味熏得华诤连忙闭紧鼻腔。
华诤等岑兰到住所开了门,道:
“妈,你就跟我回去住嘛。你住的这个房子那么旧,又小。这里环境又复杂。反正新房那边有多余的房间啊。”
岑兰笑道:
“只是暂时的,等我们的房子弄好,我就搬过去。你们才结婚,我来跟你们住,小梁肯定会委屈的。现在的年轻人,谁还跟婆婆住?”
华诤道:
“我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样,我只知道你是我妈,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住,我怎么放心?”
岑兰道:
“哪种地方啊?你知道,能做到我住的这个地方的业主,好多人望都望不到呢!别担心,妈有心里有数的。只要你过得好、你懂事,妈睡哪都开心。再说,都跟你说是‘暂时’的了。最多再住半个月。”
华诤见她坚持,只得道:
“随便你吧。总之你有什么事,就立刻给我打电话。你们的房子那边,我等会打电话去催一催,叫工人们加紧点给你弄出来。”
从母亲暂住的地方到学校,算上塞车,只怕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学校,只怕门禁进不了宿舍。华诤心里一计较,新房离这里不到十分钟车程,还是先回新房洗个澡,再回去住新医院值班室吧。再说,他今天累得一身臭汗,总得收拾几件干净衣服穿——岑兰算得毒,把他放在南阴的日用品都搬到新房了。
华诤回家开门时,分明听到范桂贞和梁澄莹正在里面说话。他一打开门,见她们俩娘突然安静下来,有点尴尬地互望。华诤心有疑惑,随即省悟过来:她们两个,在他进来之前,一定在说什么不愿给他听的话。
华诤忙活了一天,到家,只觉得累。也懒得和她计较了。只朝范桂贞道:
“阿姨,我去洗澡了。”
华诤走到书房,关上门。听到门在身后合上的那一刻,他霎时不由自主地松口气。跟梁澄莹隔着——那怕只是一道门——也让他有种安然的自在感。
他想,如果是付一默在,他一定会觉得这里是他的“家”,这家里有他的妻子。如果是此刻是付一默在客厅里坐着,那他刚进停车场停下车时,就会加快脚步要回家。但是,不是付一默,是其它任何女人在。他只会觉得,这里,是供他洗澡和换洗衣服的一座“房子”,不是他的“家”。
华诤一边想,一边洗澡。想着以前和付一默在一起的日子——想着她环抱着他的腰、对着他倩然而笑的样子;想着她的吻,像翩然起舞的蝴蝶一样落在他皮肤上的感觉···华诤只觉得身心都空落落的,就着莲蓬头洒出的水花,眼泪就涌了出来。华诤忙把水调大,干脆双掌盖在脸上,大哭起来。泪水源源从指缝间冒出,和头顶淋下来的洗澡水混在一起,顺着下水道流走了。
华诤洗完澡,穿好衣服,就往外走。正碰到梁澄莹经过他书房门口。他回来,梁澄莹本以为他会回来住一晚——哪怕是住书房,可这会却见男人收拾得妥妥当当的,便道:
“这么晚,要去哪?”
华诤道:
“安森找我有点事,我去趟他家。”
梁澄莹狐疑道:
“去安森家?安森搬出来住了吗?”
华诤道:
“是啊。林小河工作稳定了,他们新找了一套房子住。我还没去过,我去看看。”
梁澄莹一想到林小河、一想到和林小河有关的那个女人,心里就膈应,便道:
“深更半夜的,去人家干什么?”
华诤道:
“现在还不晚。我回医院,随便去他家而已。”
华诤在走向玄关去换鞋时,听到梁澄莹在他身后嚼了两个字: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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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这几章好像码完了的。明天叁更快进吧。。。莹莹的戏份确实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