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你这个偏执狂!难怪华诤老说你是‘倔驴’。到医院,就别清高了、就别说自己‘有钱’了,你做点散工,能有多少钱?能比你家太子爷有钱?到医院,多少钱都花得出去。叫他打一点过来,用不上,就还给他呗。多备一点,总没错的。”
付一默会跟他要钱花?
如果不是林小河在开玩笑,那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惊涛骇浪、倾天覆地的事。
华诤拿出手机来,在转账金额上输了一百万。又删掉了。不行,不能自作聪明。林小河说“十万”,就是“十万”。
华诤转了给付一默分次共转了十万块。一直等到晚上,付一默也没有点“接收”。林小河说付一默要面试,不能接电话。可是,晚上总不用面试吧?
华诤在晚上十点,拔通了女友的电话:
“宝贝,睡了没有?”
“还没有。”
“在上海哪家公司面试?什么时候回来?要去上海工作吗?”
付一默道:
“还没确定,确定了,再跟你说。”
华诤道:
“宝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你旁边有人在监视吗?”
付一默笑道:
“没有。”
华诤道:
“,mysy‘lovetoo’sthesgnlforskgforhelp,ok?”
付一默道:
“别叨叨的。没事。我很安全。没有危险。”
华诤道:
“真的?”
“真的。不信你问小河。”
华诤将信将疑道:
“钱,我转过去了。你注意接收。”
付一默道:
“林小河跟你开玩笑呢。我用不着,不收了。让它自动退回吧。”
华诤这才松口气道;
“吓死我啦!我还以为你被传销组织控制了。”
付一默淡淡道:
“没有。”
华诤道:
“要不然,我现在过去陪你?坐高铁,很快到的。你住哪里?发个定位给我。”
“真的不用了。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华诤觉得媳妇的坚持很怪:
“宝宝,我暑假就是为了陪你,才留在学校的,你去哪,我就要去哪。你都不在,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几天干什么?没事,上海而已嘛,很近的。我不麻烦的,你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他的话确实不好反驳,付一默只得佯作发脾气道:
“有完没完?都跟你说不用了。你少粘人点了,行不行?!你一个人呆不住,你就回你的南阴去,我又没拦着你!我——我不痛快得很哪。你别给我添堵了!”
从早上那通电话开始,她话说得难听,但中气却像游丝般纤弱,华诤便追问:
“怎么了嘛?是不是上海的面试不顺利?”
“不是,唉,你就别问了。你回南阴呆几天,我一个星期就回关洲了。”
她的声音很疲惫,华诤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无可挽回地流逝——或者,已经流逝了。
华诤以前听人家说,‘找工作和找对象的时候,对一个人的自信打击常常是毁灭性的。会让人重新开始评估自己和审视人生’。他的这头在‘找对象’上一帆风顺的小倔驴,难道是在‘找工作’问题上,踢到了厚非寻常的铁板?
他柔声道:
“好,宝贝,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要用钱,就跟我说。如果是因为在上海面试不开心、如果有不识相的为难你,就不用去了,啊?‘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记住: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有我呢!你输得起,别绷着。
我,唉,我说了你别生气——我会养你的。谁要敢给你脸色瞧,咱就不干了,咱回家吃喝玩乐腐化堕落。总之,万事,有我在。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听到没有?”
付一默咬着手指头,让眼泪掉了一会,才道:
“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