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早些卖完早些返回漠北去还能再跟燕人抢一轮,总比在这里耗上一两个月强,因此那鲜卑胡人首领明知价格很低依然答应了。
刘湛笑嘻嘻的搂上宋凤林的肩膀在他耳旁小声道:“夫人,为夫对你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宋凤林没好气。“又说胡话。”
刘湛心情极好的立即安排随行的李福田清点马匹,确认无误之后,谢掌柜让伙计运来粮食。
双方当面市货,未免夜长梦多刘湛让李福田立即带上马匹离开汉中。
赶着这么多匹马从汉中回齐云山路上紧赶慢赶也要十天半月,李福田不敢怠慢,立即点了数十个士兵带了马匹上路。
心头大石终于落地,刘湛便放宽了心带着宋凤林闲逛。
“来都来了,一起去看看奴隶吧。”刘湛提议道。
谢掌柜也道:“小的今天还没到奴隶围场去看过,前几日听说今天会有楚人,我准备好了市换的货物就等着这批人到。”
汉中边境常年战乱,有西戎胡人和西夏胡人鲜卑胡人掠了楚人回去当奴隶,这些奴隶在胡人眼里跟畜生无异,家里揭不开锅时便会当货物贩卖。
刘湛宋凤林一行人离了马市往市换奴隶的围场走去。
远远的便看到围场里蹲满了奴隶,只见那些奴隶衣衫褴褛浑身脏污得瞧不出模样,几人一串像牲口一样被串在一起。
谢掌柜显然是奴隶围场的老熟人了,那些胡人一看到谢掌柜便热情的迎上来,说些什么刘湛和宋凤林也听不懂,不过无外乎就是兜售奴隶。
其中一名略懂中原话的胡人挤上前来。“上次跟您约定好的中原奴隶到了,您要来看看吗?”
自从刘记商行固定在互市里买楚人,那些中原奴隶便成了胡商眼中的香饽饽,往日打伤打残都随胡商的心情,如今生怕这些中原奴隶伤了死了折了价钱。
刘湛一行人跟着那胡商来到他的帐篷外,约几十名奴隶被栓在一起,那些楚人瘦骨嶙峋情麻木,有白发老者也有刚出生的婴孩。
那胡商向谢掌柜出了个数,自得意满道:“还是按老规矩,六十岁以上的奴隶不算钱,这次这批中原人是我走遍了大漠好不容易收来的,别的商人都没有我有诚信。”
“还说按老规矩,你这价钱分明比上一次高出两成。”谢掌柜十分不满。
这些胡商惯是出尔反尔最没诚信,但是他们却觉得坐地起价乃理所当然。
“这次的奴隶青壮特别多,而且我都按您的意思好吃好喝的养着,您看看一个奴隶都没有受伤生病,我也是花了功夫的呀。”
“之前我与你承诺的是这个数。”谢掌柜比了一个数。“如今你狮子大开口就别怪我毁约了。”
胡商一听立即有些急了。“你若不买,我收来这么多中原奴隶可怎么处置啊。”
中原奴隶没有胡人奴隶或者昆仑奴壮实耐劳,在奴隶市场一直很难出手,也就是刘记商行开始收中原奴隶这才抬高了价格。
这两年价格一涨再涨,宋凤林也不可能不计成本的回收楚人。
谢掌柜看了眼宋凤林的表情立即心里有数了,他咬定这个价不松口。“就是这个数一分都不能多,你若不卖我这就走。”
“不不不。”胡商忙拦住谢掌柜,他确实是存了小心思见谢掌柜每次都很爽快便想趁机抬价,若谢掌柜真的不买他就亏大了。
“就这个数,就这个数。”
最终七十八名中原奴隶被带回刘记商行的驻点。
刘记商行驻点后有一片空院,解救回来的楚人都统一集中在这里先洗漱更衣再吃饭。
院子里那几名妇人早就见惯不怪,十分利落熟练的开始安排这些人。
“来来,井里有水,你们打些水来先清洗自己,洗完了到我这来领衣裳,领了衣裳再到那头去吃饭,食物管饱不用争抢!”
“你们啊好日子要来了,都不用怕啊,咱们这是解救你们呐,买你们回来是当佃户去的,有田有房住还给上户籍,往后就安心过日子吧。”
“都洗干净一点,把晦气都洗了。”
“吃饱了可以去后面那屋休息,你们千万别动那歪心思想着逃跑,你们都是黑户,逃了能干啥去?”
“明日都听从安排,自会有人带你们到落户的地方去安顿,户籍也会一并办理,从此就能当上良民了。”
“什么,我哄骗你?哈哈,我王大娘在这洒扫两年了,手里不知道接送过多少像你们这样的奴隶,我骗你至于吗?”
“回了大楚你们的日子再苦还能苦得过在漠北当奴隶吗?是不是这个理?”
奴隶们被几名大娘安排得明明白白,该解释的话也一并解释了,洗干净又换上衣裳这些人才终于有了人模样,慢慢的都开始相信他们确实被解救了。
此时宋凤林在账房里看账,刘湛坐在一旁喝茶陪着。
齐云山上出产的稻米药材在互市很受欢迎,尤其是稻米,齐云山上的稻米品种与中原不同稻米颗粒大且黏糯比较抗饿。
刘记商行垄断了岑州六县的稻米收购,每年光是稻米买卖这里面的差价就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当然宋凤林给百姓的收购价很公道,不会像以前那些奸商随便压价。
除此之外刘记商行从中原运来的布匹丝绸也有不错的收益。
这些布匹丝绸大多来自泗阳林氏旗下的布庄,质量上乘广受胡商好评,连带着林氏旗下的布庄也越做越大。
宋凤林合上账册。“不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谢掌柜忙道不敢当,他们这些做到一把手掌柜的都能分一些红利,把分行经营好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事情已经办妥,两人也准备启程返回齐云山。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刘湛刷地站起脸色一沉,经历过战场上千军万马的老兵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地动分明是数量众多的马匹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