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晟本来就对在女孩一醒就要离开的想法不满,看到俞笙这么排斥的样子顿时心里也火了。
“吵什么?!就你那个天天不知道多少男人进出的家,你以为我会让你回去?!”
说的真光明正大,弄得好像几个小时前差点强奸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显然祁晟也意识到这点,他挠挠头:“我没有动你,就舔了舔……”他看着俞笙,一副仁至义尽的样子。
“我看你太累了……”祁晟挂上一副担心的脸,其实是他自己舔穴把自己给舔泄了,这种丢脸的事当然不能说。
“让我回去吧……“俞笙也冷静下来了,“晚上要是陈叔叔他们发现我没有回来,会以为我逃走的……”
“什么陈叔叔?你是说陈家行那群人?那群人你不要管,我打个电话就行。”
祁晟看着面前俞笙懵懂不安的样子,说出了他心里考虑好的事:“你不用回那个家了,从此以后你就住这,这就是你的家。”
刹那间有一桶冰水从俞笙头顶浇下,瞬间冻得她僵硬了四肢百骸。
“这是……什么意思?”
[从此以后你们母女俩就住这,这就是你们今后的家。]
那个男人说完那句话后就走了。
从今往后,她就是妓女的孩子,或者说,即将成为妓女的女孩。
对于俞笙来说谄媚的表情算什么,下贱的姿态算什么,只要能活下去,再没有尊严的事情她都愿意做。
但是妓女不一样,这是一辈子的事,若是变成了妓女,这辈子都离不开男人,终其一生在他们身下承欢。
做生意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有常客,妓女也是一样,母亲房间里的一些嫖客有些在完事后还会在屋子里待一会,这时母亲会给客人泡上一壶廉价的茶叶,就坐在大堂里的木椅上,一边给他们揉肩一边和这些走南闯北的人聊天,有红光满面吹着牛皮的,也有吸着香烟一脸历尽千帆劝母亲从良的,母亲这个时候总是在一旁淡淡地笑着,轻轻地应着,其实他们都知道的,母亲这辈子都没办法逃离这个娼窝,她会被陈家行那些人逼得做一辈子妓女,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200万的高利贷,她每天的工作只堪堪还利息。
这200万元或许只是旁边那些住在别墅里的人一个宴会的钱,对于她们母女两却是一座一生都无翻越的沟壑。
她才18岁,人生却可以一眼望到头了。
母亲办事的时候总是不让她在家,包括让她装扮成男孩也是,都是为了保护唯一的女儿。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女性特征也越来越明显,她已经好几次看到陈家行的男人对她饱含深意的目光。
她不想成为妓女。
隔壁曾经住了一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身上长满了红色的斑点,路过她的时候还能闻到阵阵恶臭,陈家行发现后就把她赶出了住宅,他们就像嚼甘蔗一样把那个女人的价值嚼尽吸干再一口吐掉。
她在一次闲荡中发现了那个女人,或者说,那个女人的尸体,她漂浮在深秋冰冷的湖水里,那天她就站在湖边的杨柳树下,看着根根垂下的绿条拂过女人泡的发白的脸。
后来那张脸无数次在梦中出现,只不过那个女人的脸变了。
——变成了一张苍白的,瘦弱的,她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