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拔出之后被磨去了利刃,便只剩下了让人亵玩的观赏性,是毁是弃全在他掌心。
楚钰松手,拂开衣袖,站直身子,手中金刀当啷一声掷在赵嫣面前,“这金刀,赵爱卿可熟悉?”
赵嫣睫毛微微一颤,便再不曾看一眼,“这金刀从何处来,罪臣不知。”
“这金刀从你枕边搜出,你不知情?当年到底发生何事?”
小周山春猎,刺客行刺于他,十一以命相护,至今生死不知。
莫不是落到赵嫣手中,就等着今日作为要胁他的砝码?
然而若十一真在赵嫣手中,赵嫣当日御审大可以拿出用来保住赵家,而不是用荣家的罪证来威胁他。
楚钰眼前迷雾重重,敏锐的觉得,十一的事情并不简单。
“你,十一,还有这金刀究竟是何干系?”
“陛下挂心十一,无非是他音讯全无,若十一活着,陛下又怎会如此牵念?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护卫罢了。”
赵嫣摇头,眼瞳澄明。
楚钰睨着赵嫣,蓦地笑了,“赵爱卿这身皮,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生吞活剥。”
赵嫣脸色雪白一片,袖中的手指微微一颤,眼中风云涌动。
“荣昇,外头叫几个侍卫进来。”
掌灯人进出第三次的时候,荣昇听到里头传来陛下沉冷的声音。
荣昇心中猛地一跳,抬头看了戴高一眼,戴高垂眸道,“大人还是遵旨吧。”
荣昇尚在发怔,戴高摇头,随意指了几名侍卫,“你们几个进去。”
荣昇眼瞳中点进火光,正欲抬步,戴高冷声道,“大人这是要抗旨?”
一句抗旨,将荣昇死死扎在了青砖上。
风声呼号,雨声零碎,荣昇的手紧紧的在衣袖中握了起来。
进去的五人均是随銮驾前来的宫中禁卫。
能进宫中禁卫服侍御前的无一不是诸世家的公子。
均是见惯美色之人,然而进去见了里头的囚犯,竟忍不住都多瞧了两眼。
“爱卿可考虑清楚了?”
赵嫣脸色泛白,眼中盯着楚钰,情竟有几分失望,“太傅交给一国之君的,竟都是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楚钰摇头,“太傅教给朕的,无论手段好坏,管用即可。赵嫣,你以莫须有的罪名对付宁王,是最没资格说朕的人。”
君臣二人一跪一立,仿佛三年前的金銮大殿上,也是这般情状。
赵嫣眼中失望渐浓。
楚钰遂笑了,眼中森冷,“还不过去伺候伺候赵大人。”
五名侍卫知道赵嫣狼藉在外的声名。
他们扯着赵嫣腕子上的铁链将人推搡在冰冷的青砖上。
赵嫣挣扎的厉害,全身都在抖,有一个年轻人抬起他的面颊,手指落在他泛白的唇瓣上轻轻碰了碰。
另外一个年轻人扯着一截细白的脚腕,撕扯他的衣裳。
禁锢着腕子的铁链哗啦哗啦的响,雪白的肤色在衣衫的缝隙间半遮半掩的隐现在昏灯下。
谁能想到,昔日踏破门庭尚且见不得一面的内阁首辅,如今成了他们掌心的玩物。
孱弱的挣扎着,急促的呼吸。
这般玉雕一样的人合该就在庙堂上高高的供在人们够不到的地方。
若是有一天摔落了,每个人都想伸手污糟一番。
楚钰从三四年前,先帝的寝宫门外同赵嫣擦肩而过的时候,心中便有憎恨。
赵嫣被人咬破的有些红肿的唇瓣,和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无一不说明了在寝宫发生了什么。
那股憎恨随着尘嚣日上的流言和赵嫣日复一日的欺压而日益燎原。
毁灭,羞辱和伤害。
楚钰如今大权在握,他的仇人跪在他的脚边在他的眼前受着折辱,他却觉得还是不够。
直到那一截雪白的腰线撞进了视线,细弱的仿佛一只手便能折断。
原来那截掩盖在宽大官袍下的腰肢,多年前擦肩而过的时候便已入他眼中。
层层的憎恨掩盖下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正视的恶欲。
楚钰盯着那张雪白的美人面。
美貌的皮囊下包裹着的是条毒蛇。
若是得到了,这恶欲是否会就此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