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凌恒为孟湄舞剑,但见一身红衣,云袖兜摆,行如游龙,亦刚亦柔,衣袂翩跹,若风似云,肩臂挥洒,长剑如芒,传凝清光,天地间寂寂穿梭,庭院里瑟瑟叶落,刹那间,却见公子随秋叶共飞舞。
众人鼓掌皆叫好,孟湄高兴,便赏了李凌恒一块螭云纹玉佩,并两方手帕。
陆子岚笑:“李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我虽不懂剑法,但却看得出比那些徒有功名之辈更见真功夫。”
李凌恒收剑,忙看了一眼旁边的王爷,笑道:“子岚兄谬赞,只不过是耍来解个闷罢了。”
陆子岚举酒不敬,倒冲孟湄讥笑:“这东厢的行不出令来,你倒要赏了,我同庚兄费尽心思猜了半天湄儿的心思,反倒不如,这还说不偏心?”
孟湄笑道:“表哥又要取笑,谁不知你琴艺高超,若能趁此良宵助兴弹奏一曲,我定有嘉赏。”
李凌恒也起哄道:“既是要讨赏,也得露点真才学不是?”
庚修远也道:“早听湄儿说起‘曲有误,子岚顾’的旧事典故,在下也早想倾听子岚赏奏一曲,不如趁王爷寿诞略展琴艺如何?”
陆子岚见不好推辞,便只好命荀安取琴来,当下正值新秋,金风荐爽,孟湄微醺,左依右偎,庚修远喂果子,李凌恒捧琼浆,众人听陆子岚坐在园中抚瑶琴,只觉丝竹绕梁,仙音绵长,李凌恒便也即兴唱道——
“今朝何事烦君问,去年曾见梅花发。况复连宵风雨横,
愁他孤馆清如雪。纵有平安报,休教轻负而翁月”
孟湄听罢,不禁看向一旁的周秉卿道:“好一个休教轻负而翁月!这便是要劝王爷一展愁眉,还要今朝有酒今朝醉才好。”
周秉卿便举杯,笑容疏淡,吃过几杯,庚修远劝道:“湄儿身子渐好,这才转了凉的天,休要贪杯,若是醉了,我便扶湄儿回房。”
孟湄笑道:“休要慌张,难得官人们齐聚,今夜不醉不归。”
不多时,孟母那边送了菜来,有白烧笋鸡、酿螃蟹、果仁梅子白糖粥、百宝攒汤,裹馅肉角,春盘小菜等,庚修远便叫住孟母房里的宝贵道:“你且回了主母,小姐和王爷谢过主母心意,只是夜色渐深,兴至将醉,小姐不肯撤席,主母切勿挂念烦,还要早些歇息。”
宝贵斜睨庚修远,笑道:“亏你有心,得了,我这就回主母去。”
庚修远面上笑喏,拿出两钱银子递与宝贵:“就当我请您吃一遭酒。”
“可使不得,官人这是折损我呢!”宝贵接过银子行个大礼,这才去了。
不大一会儿,孟母房里的宝贵来回孟湄:“主母叮嘱小姐记得吃药,休要贪酒,叮嘱诸位官人吃些饭就早歇去,王爷也休要闹得过晚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