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挑衅。
靳晚清抬眸,脸蛋染上薄红,衬得肌肤白里透粉,她眨着蒙上雾气的眼,疑惑不解,“为什么要和我喝酒?我不明白。”
喝酒的人总是胆子大些,酒精的麻痹搀合着绵绵情意,从他心底喷涌而出。情不自禁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在中途更改方向,最终碰上她耳边碎发,帮她捋到耳后。
她身子轻颤着,躲避似的低下眼睛。
他直言不讳:“想把你灌醉。”
“灌醉我?”靳晚清轻声重复,下一秒抓住他手腕,纤纤五指拥有铁一样的力气。
她笑,“那你可找错人了。”
女生眼睛不眨一下把他手腕往后折,于洲疼得吸气,可怜巴巴的求饶,“没说完呢,姐,你是我亲姐,你先放开我,要断了。”
靳晚清慢吞吞松手。
以暴服人的感觉,甚好。
“就想问问你……”得到自由的男生揉着手腕,细看之下墨瞳暗藏紧张卑微,“晚清,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刚出口是艰难的,说到最后不管结果了,能说出去就好,说完才是煎熬。
比他高考出分还要煎熬。
靳晚清歪头看他,嘴唇被酒水染亮,倏地笑出声,“你想灌醉我就为了问我这个啊?”
“……”
于洲有几分窘迫,“你别笑……我认真的。”
酒不止给他壮胆,也有她。
靳晚清是一个矛盾体,矜持又大胆,她可以为他的靠近感到脸热,也可以像现在这样——
坐过去,把他们的距离缩短到几毫米,鼻尖马上要相触碰。
于洲忘记呼吸。
第一反应是,她皮肤真好。
“咚咚……”
心脏猛跳,如同打鼓。
靳晚清是有些醉了,她维持这个姿势将近半分钟,把于洲看到脸红,才如梦初醒,想起自己是女生,要矜持。
何楷曼和她说过,女生要矜持。
于是她嗖一下离开他,耳根发热。她拿酒瓶贴着脸颊,想冰一冰脸上的温度。
“是有一点点的。”她留给他一只发红的耳朵,这下确定道,“其实不止一点点的……可是我……”
可是她……这算背叛封绍吗?
封绍到死都想着她,她现在却在移情别恋吗?
明明手表都摘下去了,明明是要下定决心忘记封绍,为什么到最关键的时候,她又开始纠结了?
好乱。
靳晚清突然不想说话了。
如果何楷曼在这就好了,她一定会给她指明一条路。
对于于洲而言,前面的两句话已经够了。
于洲抹一把脸,精抖擞,第一次将手搭上她肩膀,安慰似的拍两下,“我理解,我能理解,我等你,好不好?”
靳晚清处于迷惘中,稀里糊涂点头了。
等心爱的姑娘忘了她的白月光。
这莫过于最扎心的事情。
但此刻说出来,他却感到甜,即使这甜夹杂着刀子。
于洲中二病又犯了,他觉得自己真伟大。
没有比他更伟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