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笑了笑,拿开她的手,转身睡去了。
自己竟然如此不矜持?关萍窘迫万分,逃一般地离开了勖勉的房间。
回去洗衣服的地方,那几个人洗完了,却仍旧在一处说话。见她回来,纷纷笑道:“我还以为不回来了呢!”
关萍笑道:“怎么可能。”
几人分明看出她的情有几分寥落,他们便开始阴阳怪气了。
“勖秘书真是洁身自好,相辉楼里那位,当年与叁少闹得沸沸扬扬……净出幺蛾子。你猜怎么着?这周把一份账单送到二少这里了。勖秘书因为大帅的缘故常在帅府见到她,竟然也不动心。”
“勖秘书能有今天的地位,全赖他一向小心谨慎,那种女人,他怎么会碰?”
“要是我……”
这些指桑骂槐的话,关萍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不再窘迫,而是快乐。到生命的尽头,她也会记得,自己曾真心爱过一个人,曾满腔柔情地抚摸他的面颊。她人生的自由是有限的,自由地爱一个人已经足够。
关萍是个可爱的姑娘,其实,不是她配不上勖勉,而是勖勉配不上她。
勖勉果真对方湄毫不动心吗?是,也不是。
勖勉一直不否认方湄的诱惑,她不但是个美女,还是个风骚的美女。可是他从不为女人挂心,从不为女人冒险。他心中不存在对女子的柔情,只觉得世间女子一样地麻烦。
关萍走后,夜色浓重,勖勉没开灯。一缕月光照进来,只见被褥上一块不停地起伏。他独自一人,颠簸在漆黑的欲望波涛里。
闭上眼,方湄的形象就会出现他眼前。他捞过两条又细又直的长腿,紧紧环住自己的腰……
下午去圣索菲亚大教堂望了弥撒后,他转去方湄去过的那家画室。小张笑着招呼他进店。勖勉问道:“方湄小姐今天上午在这里做了什么?打听了什么?”
来店里的多是平民,哪里有过这么妖娆的小姐?方湄上一次的到来引起了怀疑,勖勉当晚就获悉她来过的事。
小张说:“就是画画。但她画的……唉,很色情。”
勖勉还想问些别的话,却见小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勖勉示意他有话直说。
小张道:“不知当讲不当讲——要不要换地点?上次她来,司机没跟着。这次冯大帅派给她的司机也来了,以后恐怕也会一直跟来。久了,迟早出纰漏。”
勖勉笑道:“我理解你。但依我看,她并不是大帅派过来刺探消息。先看看,只是个女人而已。”
小张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苦笑道:“我其实不愿意小题大做,你去看她的画吧,如果你不吃惊,不妨把我的话当作放屁。”
勖勉点点头,道:“我明白。不要轻举妄动,自乱阵脚。”说完,去看画了。
55x46的画幅,才打上底稿,只有乱糟糟的素描,还未上色。乍一看形体,还以为是青蛙。细看之下,原来是双腿大张着蹲踞的女体。
她的全裸自画像。
……
半晌,勖勉发泄完了。
欲望退潮,酒精蒸发,理智渐渐回笼。他有些惊讶:自己想着方湄时,心里竟然藏着那么多粗俗的幻想!
他一直在努力抗拒着她的诱惑。女人的身子,是龙潭虎穴。
总有一天,勖勉会发现,他以为是虎穴的地方,原来是个温暖的房间,一汪泉水冒着热气,一波又一波的水流温柔地舔舐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