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收到了贝唯西的回复。
——晚安,我也是。
贝唯西在三天后又回了一次之前租的那套房子。
他的租期还没有到,走得匆忙,也没跟两位室友当面打过招呼。
阿汉因为要上班,只走了几天就匆匆赶了回来,知道了他搬走的消息,挺舍不得,说要请他吃顿饭。
作为一个厨子,这人在家里几乎不做菜,说是下班以后不想谈工作的事。
这次为了给贝唯西送行,他特地露了一手,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两人就着小菜喝了点酒,阿汉突然感慨,说很羡慕他。
“念书好啊,我是没这个脑子,学不进去,也不想学,”他说,“我从小就羡慕成绩好的人,我永远都是班级里用来衬托他们的哪个存在。”
“每个人有自己该做的事,”贝唯西说,“这是我最近学到的一个知识。很多事情无所谓对不对好不好,能做自己想做的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你还能把想做的事做好,这已经很幸运了。”
“念书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听得人怪舒坦的。”阿汉感慨。
贝唯西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你住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搬呢,”阿汉说,“你房租交了多久?还没到吧,浪不浪费!”
贝唯西歪了下头:“还好吧,也没浪费很多。”
“哦,我忘了,你有钱,不在乎这点,”阿汉感叹起来,“我看看你今天身上穿的……哇塞,这比你之前带来的那件还贵吧!”
贝唯西低头清了清嗓子:“我没钱,这其实是……”
“是什么?”
贝唯西冲他笑了一下:“是有富婆非要养我。”
阿汉瞪大了眼睛。
“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的那种。”贝唯西补充道。
可惜,不能他的那位美貌小少爷天天见面。
贝唯西知道凌谦的顾虑。
和当初整天泡在网吧里不同,那时的两人虽然身处同一个空间,大多数时候都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坐得也远,周围还有很多陌生人。
现在凌谦若是过来,就是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
过去顶多是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心里摆些小九九,现在,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动手动脚,还可以动一动嘴。
才刚心意相通,正是最渴望近亲的时候。
贝唯西知道,凌谦不来是对的。他要是在,自己恐怕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每天给凌谦打个电话。
在凌谦不知道的时候,他又开始偷偷给自己制定小小的鼓励机制。
先定一个比较困难但有可能达成的目标,比如在晚上十点前完成多少张试卷再背出多少单词,顺利做到了,就奖励自己跟凌谦打电话半小时。
迄今为止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故而凌谦对此一无所知,只当那是贝唯西计划好的固定休息时间。
贝唯西今天给自己安排的任务非常简单,只需要做完两套数学真题,上午就达成了。
中午约了阿汉吃饭,肯定得消磨大半个下午,也得讲点劳逸结合。
他原本有心到家后晚上抽着时间再做一套物理题,可惜,等散场时,发现不太可行。
他喝多了,脑袋晕晕的。
贝唯西的养父母都不爱喝酒,从小家里缺乏氛围,长大后也没太多尝试的机会,先天不足后天从未锻炼,酒量很不咋地。
去迪士尼那天他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今天有意识的控制了一下,奈何阿汉过于热情,还是灌了些。
回家的路上被冷风吹着还保留了几分清醒,等进了家门,扑面而来便是程浩渺开的空调暖气,让他很快就泛起了迷糊。
程浩渺不在家,也不知是去了哪儿。
贝唯西心里嫌弃他浪费电,在家里晃晃悠悠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遥控器,很快便放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倒在了床垫上。
闭着眼睛半梦半醒地休息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
他皱着眉头扒拉出手机,又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犹豫了几秒后,他按下了接听。平日里,家里的电话,那一头同他说话的都是他的养母。这一次,却换了人。
他的养父问他,明天回不回来,再这样拖下去年都要过了,都没一起吃过饭,怪可惜的。
贝唯西困得很,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
等挂了电话,他再次闭上眼,却睡不着了。
他很想念宝宝,也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可想到明天就得面对,,心里阵阵烦躁。
躺在床垫上翻了个身,他再次摸出了手机,点下了位于顶端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