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身边已没了人。一场淋漓尽致的情事过后,浑身酥软无力。
意芙懒懒赖在床上,闭着眼,也不叫人。偶然间听见外间人声,似在说什么“后宫”,什么“当立不当立”。
内殿无人,她素手拈起一件水色纱裙裹住赤裸娇躯,光脚踏上地面,悄然靠近门口屏风处。
可见几个官员立于殿中,其中只一人她识得,正是忠勇侯胡凌。
一绛色官袍的黑髭男子正慨然道:“……近两年光y,吾皇整改吏治,任人唯贤,励精图治,今秋多地粮食丰收,百姓安居乐业,固然是吾大兴之幸。然则吾皇登基五载,中宫之位至今空悬。国之无母,实有违安邦定国之道,眼下大选将临,还请陛下早做决断,选定国母人选。”
皇帝听后无言半晌,问:“众爱卿的意见呢?”
除了胡凌与另一蓝袍男子,众人俱附和那绛袍官员所言,请皇帝早下决定,定中宫人选,以安国本。
那绛袍官员乃新领御史中丞,曾是廖国公府上门客。他能升任御史中丞,一则是因为能力不错,二则有廖国公倾力举荐,皇帝不好拂面子。
举朝皆知,太后有意将廖国公嫡长女列为后位人选,于是相关人等自然就来劲了。
“宋鸣,你意下如何?”
皇帝突然点名,自一默默无闻的给事中直升中书侍郎的宋鸣十分无奈,似他这等皇帝心腹之臣自是知晓皇帝全无立后之意,现今心思全扑在林修仪身上。
(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奈何这群老臣不肯轻易放弃,虽掌控不了今上以成老贵族们的傀儡,但仍不愿放弃揽权牵制皇帝。
后位,他们志在必得,否则必定要作些妖出来。
今上新政改革,剔了不少老贵族人士。如廖国公、临川伯等功勋老臣,明升暗降,要么赶去司礼,守太庙;要么给了些诸如太师、少师等荣膺闲职,位置看着高,实际上正事一句都插不上话。
当初少师之职放出来时,宋鸣差点儿没笑出声——皇上真幽默,至今膝下子嗣全无,连个怀孕的嫔妃都无,又来哪门子的少师呢?
故此,老派贵族意见不可谓不大。
太后主动放出消息要选廖国公之女为后,也是有镇定安抚之意。这下老派可来劲了,纷纷上疏举荐人选。
“回禀圣上,臣以为,中宫之位非同小可,关系我国之根本,故中宫人选万不可仓促敲定,还需徐徐议之,谨慎为上。”
这回皇帝倒立马点头,沉y道:“唔,宋鸣这话在理。”
“皇上,臣也以为,后位人选不可草率定夺,况如今天下大势只是初定,吾皇雄才大略,报复何止于此,此等事宜也不必c之过急。”胡凌施施然道。
御史中丞甚是不赞同,道:“一国之母,乃国本大要,上可安宗祠,下可安社稷百姓之心。皇上的后宫规模不小,人多事冗,却群龙无首,无人坐镇凤藻宫当家主事,难成体统,所以才需早下决定,以正宫闱!”
御史中丞偷偷剜了胡、宋二人一眼。
原本他要顺势引出廖国公家大小姐,身后众臣群起支持,再给皇帝一波压力。
结果胡凌和宋鸣非要唱反调,他们今日便又是无功而返——可廖国公那边可还等着消息呢!
“爱卿稍安勿躁。爱卿方才所言,全为江山社稷着想,朕必定慎重考量。”言及此,皇帝突地话锋一转,道:“只是爱卿既说到朕的后宫,有一言朕听来确实有理——人多事冗,且不仅人多事冗,是非众多,而且开销巨大。”
御史中丞眉心一跳,听皇帝接着道:“现在国库本就不充裕,每个月还要拨不小一笔银钱供养后宫,而其中许多人至今都未承雨露,这许多银钱花销确实不必要,也有违朕勤俭治国之道。”
众臣微愕,这原本不是在讨论中宫皇后之事么?(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皇上这一杆子一下儿支出八丈远,那还怎么说?
“既如此,朕计划先将未承雨露之嫔妃放出去一批。朕精力有限,实不必误人青春。明年大选礼部可暂时搁置,先忙一忙诸位后妃再嫁事宜。至于后位,待朕与太后细细商议过,再告知诸卿。”
说完,皇帝不想再听废话,命众臣散去,只留胡凌和宋鸣。
“近日立后一事被频频提起,朕也头疼。想问问两位爱卿的心里话,何氏是否堪当中宫之位?”
何氏就是廖国公之女。胡凌和宋鸣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说话,你俩哑巴了?”
宋鸣只好y着头皮道:“若论家室品貌,何氏确然有资格入住凤藻宫……”
这话出口,宋鸣只觉头顶皇帝目光给的压力骤增,他口g舌燥,心头突突跳,但这确实是实话啊……
“无别的人选?”(作者微博:客至k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