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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归……不怕,我会保护你的……」苗临不愿意听徐安到底为什么要道歉,忐忑地吻住他,连怀抱都放得极轻,像是害怕太过用力会把他抱碎一样。
他时时刻刻待在徐安身边护着他,想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大宝贝,可情势却比他所以为地更加严峻。
一个月的时间,重新集结好兵力的恶人谷大军先是拿回了池岭,直接斩断了崑崙山下浩气营地的补给线,可是却未对着烈日岗进兵,反而浩浩荡荡地开往黑龙沼来,大军就驻扎在绝跡泽与乌路泽的交界之处。
就在恶人阵营内流传起恶人谷打算先拿回惊虯谷好将浩气盟这支深入敌方腹地的军队变成孤军来个瓮中捉鱉之时,劝降的书信却是被人送进了凤鸣谷里。
当苗临离开被他哄着午睡的徐安,出了房间从蛊奴手里接过以凛风堡主为首,上百名极道魔尊联名的密信时,简直要生生地气笑了。
「看样子我不真的发火,他们还真以为我不敢对谷里的人下手了?」苗临冷笑着自问,可转眼就狠狠地揉碎了手上薄薄的信纸,无比地咬牙切齿:「我亲手拼杀出来的地位,什么时候变成了他人的施捨了?」
信件上说,只要苗临能交出浩气的卧底,眾人就可以念在他镇守凤鸣堡多年的功绩,对他受人蒙蔽坑骗而既往不咎。
苗临一向都是个任意妄为的人,万人联军就驻扎在绝跡泽外,可他脚下踩着的是他的地盘、他的倚仗,他又有何惧?
苗临本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去把那些如同臭虫一样嗡嗡叫的废物给全屠了,可一想到徐安那温润不争的性子,又觉得如果自己不管不顾地直接同恶人谷大军撕破脸面,做出阵前内战这等丑事,怕是又要连累他一个臭名。
苗临的犹豫不绝最后却落下了一个冥顽不灵的名声,当恶人谷联军不再拖沓决定要正式攻打凤鸣堡的时候,做为一堡之主,苗临正不紧不慢地伺候着徐安穿衣洗脸。
在帮徐安系好腰上的玉佩时他顺势张手搂住他,在他颊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苗临说,若非情势所迫,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成为一个江湖里人人深恶痛绝的大恶人,可他最终偏偏还是走上了这条眾叛亲离的路。
他其实不想杀人,可他别无选择,所有想伤害徐安的人,都将是他不死不休的敌人。
徐安一直静静地听着,微微举着手好半晌,却始终无法去回抱他,最后只是木然地吶了吶声,在苗临放开他打算奔赴谷外的战场之时,低低地说了声:「苗临……你说你要保护我。」
苗临愣了一下才勾着嘴角,回头在他唇上落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他满是眷恋地揉了揉他的额角,好半晌才接着说:「我知道孩子不在身边你肯定要担心的,所以我让蛊奴去把他们两个带来了,一会儿就到,你们叁个待在一块儿,我知道你痛恨我炼製蛊奴,但我现在只剩他们能信任了,我让他们给你守着门,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活死人,只要我不力竭身死,这世上就没人能突破我设下的防线。」
徐安确实对苗临炼製蛊奴的做法颇有微词,可近两年的时间来,苗临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不仅没再炼製新的蛊奴,连原先的那一群也被他远远地发落到徐安看不见的地方。
就只因为他的不喜欢,凤鸣堡里一直都是由活人在伺候的,可如今事态紧急,苗临不敢将那些与他隔了一层肚皮的人心互搏。
他们输的,或许是一条命,可对苗临来说,徐安又何尝不是他的全世界?
他是他的无价之宝命根子!
为了保证青年的安全,他不得不把那些始终藏在堡外未曾销毁的蛊奴给全抽调回来。
徐安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两个惊魂未定的孩子被送进来的时候,他赶忙靠过去一手拉一个地护在身后,隔着门板听着屋外那整齐集结的脚步声,以及苗临特有的步伐声缓缓离去。
徐安不想惹事,但他也从不怕事。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一个人待在受人保护,甚至可以说是被隔绝在外的大后方。
可他牵在手里的这两个孩子却需要他,巧巧从没见过这般阵仗,小姑娘家哆哆嗦嗦地拉着他的手害怕得几乎要哭了,江易虽然相较之下镇定多了,但毕竟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虽然试图挺直着腰板,但苍白的脸色却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