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了距离,一身白衣的人像渡着一层光晕,迷醉了冷漠,苗临忍不住扬唇低讚了一声:「真美。」
徐安人长得美,身段也美,面容带冰地一剑在自己身上开出血洞时更是让苗临满心的讚赏。
重要的是,他的身子还很暖,跟白阴与墨阳不同,那是属于活人才有的体温,比后山那池温泉还更使人迷恋,让血冷的苗临不自觉地就想再靠他近一些,最好整个冬日都能抱在怀里暖着。
不过这种事也只能想想,苗临可没有打算现在就眼巴巴地让徐安找着藉口在他身上多开几个窟窿,哪怕他不知疼,血流多了搞不好也真的会死。
以往苗临才不可能让自己的敌人有机会在他身上留下这样的伤,徐安是唯一的。
毕竟是他寻寻觅觅找了这么久最适合灵华蛊的寄主了,他可不能失手要了徐安的命,要不他还上哪找这么合乎心意的人来饲蛊?
虽然说苗儿身边那个倒也还凑合,可惜苗儿不会答应,他要真把主意打到孙雨身上,苗儿恐怕会气得直接不认他这个亲哥哥了。
徐安可以感受到一直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整个寨子的人都让苗临杀了,盯着他看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所以他也不甚在乎,到附近小溪洗完衣裳后还找到晒衣场把衣服晾好,最后才随便挑了间没尸体的空房住了进去。
苗临对他有恃无恐,他有何尝有惧?他既然已经证明了自己比苏凡更适合养那个灵华蛊,就不怕苗临反悔想杀他。
事实上,他提出要鸳鸯蛊的解法也是存着试探之心,而最后证明,苗临甚至愿意破例给出解蛊方法,只为了让他把灵华养在身上,这代表着灵华蛊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至于苗临骗他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徐安亦有所仰仗,他由冰蜻引路而来,又开口讨要鸳鸯蛊的解法,可以藉此迷惑对方这是苗燕的意思,姑且不说苗临若想杀他有几分把握,他相信他不会想与自己的亲弟弟反目成仇
更别说,徐安也确实地展现出自己具有的宿主价值,能控制住他,让自己为他所用,这对苗临来说,确实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
而到时灵华蛊一上身,苏凡平安无虞,他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能除去这个隐患保苏凡一世平安,徐安觉得什么都是值的。
两人就这样互有算计地和平共处了几日后,最后还是苗临先一步找上徐安。
那时徐安正百赖无聊地在屋子里排棋,苗临也不知怎么地有门不走,偏要从窗户爬进来。
徐安别说回头,连眉毛都懒得抬一下,继续专注地研究着手上的棋谱,只凉声问了一句:「有事?」
「想见你。」苗临理所当然地回话,直接走到桌边一屁股在徐安身边坐下,伸手把人揽入怀里,蹭着颈后模糊地发出喟叹之声,「你真好……一直都这么暖暖的。」
「你是想让我削断你的脖子是吧?」徐安无情地道,自顾自地捻着棋子思考,对于苗临的踰矩实在是半点也懒得理会。
「你不会,」苗临曖昧地轻笑,掬起他的一缕长发缠在指尖,有恃无恐,「我死了,鸳鸯蛊的解法就没人知道,灵华你也引不了。」
徐安一子落下,端的同样是无比自信,「你若真要逼我同归于尽,你以为我还在乎蛊引不引吗?是你比较需要我为你养灵华,还是我比较迫切想把那蛊引到自己身上,你难道还看不清吗?」
他若真能狠得下心不管苏凡,便随时抽身可走,反倒是苗临见识到他的价值后,就却不可能对他放手。
苗临沉默了一会儿后,勾唇含笑媚眼如丝,因为是徐安,他愿意最大程度让着他、纵容他,哪怕他哪天又一言不合一剑穿在自己身上,苗临也可以大度地原谅他。
他伸手执起一只茶杯,在桌缘撞破之后,用锋利的边缘在好不容易癒合的伤口上一划,而后将淋漓的血口递到徐安唇边。
「我的血,灵华的引子之一,」苗临含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徐安,见他迟迟未有反应,便又补了一句:「只是之一,你别想着杀了我把血放乾就能把灵华引出来。」
心思被勘破,徐安面上也未显难堪,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便真的执起苗临的手臂就唇,一点一点地吸啜他的鲜血
好半晌后,徐安停下,苗临也不在乎手上还带着伤,紧紧地圈着他的腰,极为煽情曖昧地伸舌舔去他唇角的鲜红,又低声絮语:「徐安,我们说好了,你会留在我身边……」
徐安虽然有些排斥这样子的贴近,却也没有明显地挣扎,只是皱了下眉,语气冷淡地开口:「所以,灵华怎么引?」
「你留下,我就教你。」苗临的紫眸里流转着一层黯淡的光,却十分有耐心地与徐安周旋,索讨他的承诺。
徐安抿紧唇,眉目凝敛,最终还是抵不过对苏凡的牵掛,微微頷首应允:「我答应,我会留下为你养灵华。」
徐安狡诈地不给出期限,苗临也不太在乎,他满足地抱着徐安,像是想从他身上再多汲取一些那让人无比沉迷的温暖。
「你身上有股很淡的药香,」他侧头含着徐安的颈脉,煽情地吮咬,又轻声道:「……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