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了,那车队便出不了庄子,你母亲自然也就不用再去西夏了。”穆桂英在旁点
点头,嘱咐道:”此事急迫,也不知他们明日何时动身。你需天一亮便出城去办
了此事,方可保为娘无恙。””孩儿记下了!”杨文彪不便在穆桂英的屋中逗留,
把穆桂英的吩咐都记在心里,辞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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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杨文彪一走,穆桂英对佛见笑道:”明日姊姊也有三件事情,要求妹妹去
办。”佛见笑道:”姊姊但请吩咐!”穆桂英道:”这桩,我儿文广还被他
们羁押在牢中,那钥匙只有庞家的人和老鸨才有。这两日,你替我想办法,将那
钥匙弄到手里。到时黄河一决口,姊姊便可一路杀到牢房前营救我儿!”佛见笑
道:”姊姊放心,妹妹知道妈妈将钥匙藏在何处,到时偷来便是!”穆桂英道:
”最难的倒是第二桩。黄河决口只是,洪水涌入地下,那大梁城更在前唐汴州城
下,势必会先行淹没。不知妹妹能否寻到锁着十姑奶奶镣铐的钥匙,到时好去救
她?”佛见笑面有难色,道:”这事恐怕妹妹办不成了。那钥匙也不知是太师府,
还是东海公军中的,或是羽林军的,要寻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穆桂英叹
口气,见她说得在理,便也不再为难她,接着道:”还有这第三桩事,却是最重
要的。还要劳烦妹妹,今夜竭尽所能,将太师留在房中过夜。””啊?”佛见笑
大惊,问道,”这又是为何?莫非……莫非姊姊今夜便要行刺太师?”穆桂英道:
”若是今夜杀了太师,这地下数十万人,皆知是妹妹留宿,岂不是害了妹妹?再
说,即便太师死了,东海公和庞家四虎也会行篡夺大逆的。只是……只是妹妹擅
长狐媚之术,每每能勾得男人心动,不似姊姊,生来便如男儿一般。若是我也有
妹妹的一半之长,今晚姊姊必定亲自勾引太师。”佛见笑道:”姊姊要做什么?
”穆桂英道:”我要说动太师,离间他与黄文炳的利害关系。”佛见笑听了,
道:”姊姊尽管放心,今夜保管那太师乖乖地到妹妹的房里来!”穆桂英神色黯
然道:”我这房里,那些嫖客夜夜川流不息,不曾让我有半点歇息的工夫。若是
如此,姊姊必寻不到机会,与太师单独进言。不知妹妹可有相熟的大人,让他买
我半个时辰?”佛见笑道:”鸿胪寺的王大人倒是与妹妹相熟,今天我便央求他
出二十两黄金,买姊姊半个时辰的工夫。”穆桂英急忙从枕头下抽出几张皱巴巴
的银票,塞给佛见笑,道:”这是姊姊这几日从那些大人那里得来的赏钱。等下
妹妹若是见着那王大人,便将这些银票予他,让他用这些银票来买我的时辰。”
佛见笑推辞道:”姊姊,这倒不必。妹妹也有些积蓄的!”穆桂英道:”妹妹且
先拿着,这二十两黄金并非小数。此处少说也有四百两,剩余的,便权当是对王
大人的谢礼。”佛见笑推辞不过,只好将银票收了。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勾栏坊里的丝竹之声与觥筹交错之声又不断传到后院
里来。佛见笑粗粗地装扮一下,道:”妹妹这便出门,接着招徕的名头,去引那
太师过来!”穆桂英已熟知了这勾栏坊里的生意。每当开张营生时,那些姑娘便
纷纷离了闺房,去往地上地下招徕客人,只求得哪位客人上眼,便可留宿过夜。
穆桂英又是不同,她刚进勾栏坊时,已露过了脸,那些客人只凭了她的名字,
便会前赴后继。老鸨又怕她随意走动,惹出许多麻烦来,便将她禁在房中,不容
外出。这佛见笑乃是老鸨身边的红人,不仅可以随意走动,还能管理一些勾栏坊
的日常事务。
佛见笑辞了穆桂英,出了后院,朝着厅堂走去。此时正是开张营生之时,那
些武士便也不阻拦,任由她去了。进到后厅之时,只见那里的繁华一如往昔,台
子上一排妖艳的舞女,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飞舞的水袖时而如同大海的波浪
一般翻滚,时而又如小桥流水一般缓缓流淌。台子下,人头攒动,酒肉的喷香让
整个勾栏坊看起来如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佛见笑放眼望去,在人满为患的厅堂里寻找庞太师的身影。一眼之下,却望
见了独坐一角的王大人。佛见笑便款款移动莲步,到了王大人面前坐下,道:”
大人,今日看来好生寂寞!”王大人道:”见不着姑娘,自是寂寞!”佛见笑拿
了荷叶扇,掩住嘴,凑到王大人跟前,道:”不知大人可知,浑天侯穆桂英现已
在此坊中为妓?”王大人笑道:”门庭外偌大的画像挂在那里,想不知道都难!
”佛见笑道:”大人何不去光顾她的生意?”王大人道:”在我严重,想来
只有姑娘,哪里还有他人?”佛见笑嫣然一笑,道:”此话当真?”王大人道:
”千真万确。这几日,待太师登基成功,我便趁着他开心之时,求他还姑娘从良。
当时,便可迎娶姑娘过门了!”佛见笑道:”若果真如此,瑶娘要先谢过大人了。
只是今日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可愿帮助瑶娘?”王大人道:”姑娘但说无
妨。
”佛见笑道:”那穆桂英近日门庭冷落,无人光顾,总是赚不到金银,受那
妈妈欺侮。瑶娘见她可怜,不知大人可愿买她一个时辰,让她今日也好开张营生?
”王大人笑道:”我怎的听说她夜夜门庭若市,那些达官贵人无不争相而去?”
佛见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夜夜门庭若市,那是最初几日。这几天太师定下规
矩,二十两黄金只够半个时辰的欢乐,便大不如前了。你曾想,她半个时辰便收
二十两黄金,可抵得过五品大员一个月的俸禄。哪个有这许多金银,夜夜光顾于
她?
而且,花得起这许多金银的,又何需天天对着一个年近四十的妇女?”王大
人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只是非是我拿不出这二十两黄金,却是
在我心中,只有姑娘,便容不得其他女人了。”佛见笑将几张银票都塞给了他,
道:”权当是帮帮瑶娘,全了瑶娘的恻隐之心。你只需买了她的时辰,无需到她
房里去享乐。这多出来的银子,便当作是瑶娘今夜请你吃酒了!”王大人急忙将
银票一推,道:”我怎可要了姑娘的银子,还请姑娘千万收回去!这买时辰的事,
我自会替姑娘办妥了。”佛见笑道:”大人还请收下!大人在瑶娘身上,也花了
许多银子,只是那苏州织造的锦衣,便也值了几十两银子了。今夜既是大人帮助
瑶娘,瑶娘又岂能让大人破费?”王大人又待推辞,佛见笑道:”大人休要推却
了!
如此推来让去,让人瞧见了,好生可笑。若是他日大人真肯赎了瑶娘的身,
瑶娘便是千恩万谢了!”王大人再不好推辞,将银票收了,道:”姑娘真是心善!
”这时,勾栏坊里起了一阵骚动,原来是太师、东海公和黄文炳也进到勾栏坊里
来了。佛见笑想起了穆桂英的嘱咐,对王大人道:”大人,太师爷来了,瑶娘自
当去招待一番。瑶娘见大人一人饮酒,很是无趣,不如瑶娘替你寻几个貌美的姑
娘来陪大人饮酒可好?”王大人听了,心中很是不悦,隐隐泛酸,只说:”不必
了!
”佛见笑道:”大人切记,今夜晚些时候,务必要买了穆桂英的时辰!”王
大人道:”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