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脑高度兴奋的肾上腺素逐渐消退了,一些以前他刻意回避的问题就不停浮现出来。
惊魂一夜不过是让他从一场折磨中踏入了另一场未知的危险。那逃出了这扇门后他又能去哪里呢?以近乎赤裸的姿态去警察局报案寻求帮助吗?先不说那些有钱有势的衣冠禽兽是否暗地有所勾结,他该怎么诉说自己的遭遇呢,说自己被人口拐卖、被胁迫卖淫,而将他卖给那些人的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吗……
那个酗酒、赌博、欠了一大屁股债的男人会是如何去登记他的呢,失踪还是死亡?少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啊。
曾经一心想从痛苦折磨中逃离的少年,此时意识到自己成了无处可去的野猫。他握着门把手颓丧地蹲下了身,青涩的脊背弯曲易折,虚弱的身体似乎就快要败在黑暗里。
“想要出门吗?”身后突然传来的女声打搅了少年暗沉的思绪,随后一只手越过他的头顶按动了开关,白炽灯充足的亮光一下子打在他身上。
少年被吓得差点滑倒在地,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女人是怎么靠近他的。
不等少年做出下一个反应,罗迪迅速转了一下门上的旋钮,握住他僵硬的手下压门把,门就在他面前轻松打开了,然后她又带着力回拉,门又自然地关上。她的态度就像是给宠物做了个示范动作,语气也是随意得很:“开门应该这样做。”
原来我没有被囚禁吗?刚才满心阴暗自毁想法的少年愣愣地瞪大眼睛回了头。他看到女人赤条条地站在他半步的距离,她光裸的身体滴着水,动作间手臂和发尾的液体也就毫不客气地洒在了他身上,半点遮羞的意思都没有。
而在少年怔住的这一瞬,罗迪利落地薅了把他的头发,抽走了他身上的浴巾,把半湿的软布覆在自己身上,转身,姿态豪放地擦着水走向里侧的房间。
没有几秒罗迪重又出现在客厅,她已经穿上了衣服,却也没比不穿时多遮几分。黑色的贴身吊带和内裤,把她起伏的曲线和绷紧的肌肉同时勾勒出来,饱满的前胸凸起了点儿也混不在意。她看到少年还傻傻地蹲在门前,那多了丝茫然的戒备样子就像只蜷缩的鹌鹑,让人很想上前戳戳他。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罗迪手里拿着另外两件衣物上前来,同样矮下身蹲在了少年面前,她的手指戳了戳还没惊讶回的那张僵脸,又摸了摸他半干的茸发,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脸来:“既然你无处可去,不如就留下来当我的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