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存帮薛钰宁推开食堂的门。
这门出厚重,他单手得十分使力才能推开,如果交给薛钰宁,她得原地踏步。
进出食堂的人多,殷存开了门,薛钰宁刚过去半个身子,就有莽撞的小兵趁这个机会赶紧钻过去。带着浓烈的汗臭,让薛钰宁忍不住捂着鼻子向后躲避,直到后腰被一个手掌挡了下。
与前方截然不同的是,一股清淡的香气传过来,驱走那股让人不适的汗味。
“小心。”殷存收了手。
后背距离他的胸膛远在正常社交距离内,胸腔共鸣发出的声音,让她的后脑都像是被带着震动过一样。她被一声提醒吸引得抬头,额角从他下巴处划过。
薛钰宁还挺想问问他用哪个牌子的洗衣液。
刚刚他手心那一扶,正好碰到她露出的肌肤。
他的掌心是暖和的,比现在的温度更烈,贴在她的后腰,就像是碰到冰皮,其下却又有骨骼坚硬。
在人口密度这么大的城市,生活二十余年,人挤人的情况总能经历几次,吵吵闹闹的小姑娘不看路,一个趔趄跌到他跟前的桥段也上演过几回,但和薛钰宁刚刚一擦,对于殷存,仍可以用“胆战心惊”来形容。
她的耳朵离他胸口那么近,或许已经听到他异常的心跳,心律不齐这个理由不知够不够具有说服力。
他还在漫无边际地想着,门口的人差不多走完了。
殷存察觉身前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夏日为数不多的凉风。
真如她说的,薛钰宁只要了碗酸辣粉。
带着白大厨帽的师傅见到她,响亮地打招呼,还说她没之前白了。
“但健康似最重要滴。”见到老顾客,他心情雀跃,捞粉条时哼起歌。只是隔在口罩后面,显得歌声瓮瓮的,“我给你多放点儿肥肠,不要香菜,撒嘿多葱花儿!”
薛钰宁的喜好,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随着一声“好咯”,托盘里呈上一碗酸辣粉。
殷存差不多时间点好东西,他要了一屉小笼包。
食堂可以现金结账,到刷卡处,薛钰宁刚要解锁手机,殷存在后方把饭卡放到读卡器上。滴声过后,小票打出。
“应该是我请你的。”薛钰宁说。
“吃个食堂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可不傻。”殷存和她找到位置坐下,“这次算我的。”
薛钰宁接过他递来的木筷,“那现在我还欠你两次了?”
“是这个意思。”他侧身找桌上的醋,隐去半张脸的笑意。
食堂虽然人多,位置却也宽阔,很多桌子都空着。身边忽然有人坐下,他们都觉怪。
薛钰宁吃起粉,动作再小心,还是让唇瓣沾上油,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抬头,刚要发作,又噤声。见到正脸,他把目光从她的头发挪到她的嘴唇上。
“上回看还是灰的,怎么变橘了。”还没等薛钰宁说话,他侧过身和桌子对面的人打招呼,“殷存。”
刚蘸上醋的小笼包放下,殷存用纸擦了擦嘴,他们当然认识对方,“纪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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