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霎这几天过的一般,巡演结束了有个把月,“潮湿”那边的演出也有段时间没去了。
心空了下来,晃悠悠的,像一个漏气的气球,别指望能装下点什么。
月牙出国后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丁霎跟没事人一样,该客气客气,丝毫没受到什么影响一样。
这也意味着她们这段感情走到头了。
丁霎是个很寡淡的人,他的情绪也如此。唯一能掀起点波澜的除了音乐好像真没有了。
这些日子里,每天都在学校里窝着,时不时和胖子,海声两个人去喝酒。
前几天和一个故意来事的傻逼打了一架,算是唯一多出点的调剂了。
胖子这天晚上有场篮球赛,让他去看。
丁霎买了些水给人送过去,看了会儿觉得没劲就离开了。
一个人在校道上走,环形操场上有几个裹着秋衣跑步的身影。
空气里氤氲着潮湿和雾气,冷风也跟着皮肤飘,严丝合缝的贴着那点袒露的肌肤,刮起些鸡皮疙瘩。
他这才意识到转季了,丁霎看着自己身上的白t,往操场最偏僻的边界走。
那个地方不常有人,他想要抽几根烟。
然后就听到了一段少女秘语,自己身处其中。
倘若换个对象,丁霎或许会觉得没什么,他受惯了追捧和爱慕,逆反心理太强,厌恶感像是与生俱来。
可是那个声音唯唯诺诺的,是在湖泊里投掷下的小石子。涟漪是有规律的,一圈一圈的往外延伸,等你想要再看出些什么,最初引起反应的原点早已经不见了。
丁霎想起了那个吻,冰冰凉凉的,转瞬即逝的,像现在头顶的月亮,皎洁透亮秘又陌生。
和那天晚上的演出一样,留给他“荆棘”两个字后丁霎也没再见过她。
丁霎靠着外围的墙,听着不远不近那块地方传来的嘟囔。
莫名生出些异样的情绪,手里的烟蒂跌落些火星,在指缝间掉落。
那点光像萤火虫的尾巴一样,星星点点的。
是开在无人区的红色烟花。
他兀自专注的盯着不远不近边界的身影。
见她略微豪爽干了瓶啤酒,远处明明灭灭的路灯下高仰着脸,白净的脖颈攒动着。
不会喝酒的人,尝出的味道是苦涩的。
丁霎能看见她颦蹙的样子,温温柔柔的,细微又黯然。
女生是一个惯会藏情绪的人,所有的低落和沉默都不会声张。
就和每次见到自己时那样,喜欢从眼睛里跑出来,却还要垂下眼帘去掩饰。
春眠在身边那个女生的带动下倒在身后的草坪上。
她痴痴地笑,那人看着这场面,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丁霎不想寻思这事,但又做不到不理不管,给胖子打电话说了句,想要回地下室了。
抬起步子要走。
春眠看在眼底,心里一阵失落,眩晕感在脑中迸溅。
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摆,让人停在原地。
丁霎沉默着看着她,难得的耐性。
“不要走。”
她一喝酒就变了个人似的,耍着赖,整个人都有些懒懒散散的。
声音里透出股软糯劲,尾音上扬,羽毛似的勾人。
丁霎觉得好玩,干脆带着人往下蹲,四目相对间。
春眠又晕了。
一颗心小鹿乱撞似的,咚咚咚,要从胸腔跳出来一样。
她摸着自己的滚烫的脸,想要隔开那点红,羞怯又胡作非为的爬至耳根,春眠顾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