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的肯定没你多!二皇子如今翻不出什么大浪,怕他做甚!”那人眼睛不耐地一拍桌板,“孟驸马你到底什么意思?还要不要我这消息了?!”
孟今今点头。虽然这人的回答挑不出毛病,但她心里的疑惑并没有消去。
她先将那人带去了铺子,随后到了钱庄拿够了银两,回到铺子里。
从那人口中得到了旁两的住处,孟今今万万没想到旁两居然就在天城之内!
她将银两交给那人,但因为不放心,便让良佳看着,直到她回来。
旁两住在一处久无人居的院子里,孟今今看着落了灰的门锁,敲了敲门板,等了片刻,她朝左右看了看,对着门低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不是来抓你,是来和你交易的。我是青风皇子府的孟驸马,如果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我可以把你送出天城。”她想了想,又准备和她说二皇子已经没有危险之类安抚旁两的话时,门开了道缝,一双眼睛露了出来,二话不说便从门缝里塞给她一张字据。
孟今今错愕地接过,便听旁两说:“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办到?”
旁两的声音病态的嘶哑,她看着那字据,又恨又气,事情刚办成,她便被严刑拷打逼问出字据所在,若不是那晚有人及时出现,她早就和这字据一块被烧死了,“那郑小将军铁定以为我死了,呵呵呵……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受够这种日子了。”
孟今今从在酒楼开始,心情便异常烦乱。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想从旁两这里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因为她心底里一直是偏向于相信二皇子所说的话。
来的路上,只是想想被二皇子欺骗的可能,她便觉得手脚冰凉,一颗心也跌倒了谷底。
听到旁两的话,她怔愣在了原地,片刻后才回答:“……今天。”
帮旁两离开天城她可以找度堇帮忙,他没少帮太师的那帮儿女处理类似的腌臜事情,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孟今今深吸了口气,才打开字据。她不认得郑小将军的字迹,但看口吻,是郑小将军亲自写的,还有郑小将军的私印。显然是以防事情办成后被灭口,特意留住的,怪不得石乙那么想找旁两。有了这张字据,就算立下字据的并不是二皇子,但他必被牵连其内,想要脱身几乎是不可能。
她不知自己该不该松口气,因为旁两说的和写下字据的都是郑小将军。
孟今今没有察觉,此时她满脑想得都是二皇子有没有骗她,完全没有一丝因拿到了二皇子的把柄而高兴,也无暇去想,为何旁两对她知道自己的住处毫不关心,对她也毫无戒心,甚至没有问她什么,轻易的就将字据交给了她。
青风皇子府内。
宋云期负手立于亭内,听到若卿的脚步声,他开口问道:“办好了吗?”
“是。她已经拿到了。”
若卿想到驿站那晚,他颓败地闭了闭眼睛。
在孟今今和度堇离开后不久,二皇子便去找了宋云期。
他没有说话,没有做什么,手里把玩着孟今今掉在床上的发簪。
若卿看着二皇子的面容,想起了那日在宋国公府发生的一切,包括当听到他家主子要嫁给那样一个女人的时候。
若卿按耐不住,一脸警惕,声音重重地问:“二皇子究竟有何事?”
二皇子嗤笑一声,“主子还没开口,轮不到你这条狗先叫。莫非你家主子不会说话了?”
若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二皇子慢悠悠地看向了宋云期,咧唇低低笑了出来。
宋云期淡淡开口,“你来是想同我叙旧的吗?”他抬眸看着二皇子,眼底划过抹幽暗,“弟弟。”
宋云期话音刚落,桌上的东西尽数被二皇子挥到了地上。
他阴狠地看向宋云期,一字一顿,“闭嘴!”
宋云期面色不改,他静静地看着二皇子,“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和我斗下去吗?父亲生前的夙愿便是你我二人能平和相处。”
二皇子强压着,勉强平静了下来,他低低嘲笑出声,并不承认自己的生父,“与本宫何干。再者,”他眼尾一挑,将孟今今的发簪收入怀中,“一切还未成定局。今晚我来是想同你说……”
二皇子笑看着宋云期,“陛下同你父亲的感情原来曾那般深厚,若不是看了陛下写给他的书信,本宫还不知道呢。那书信里,陛下可没少问你,唔,那时是你一岁时,发了高烧迟迟不退,同那信送去的还有陛下亲手雕刻的木偶。”
回忆断在了这里。二皇子说得那般详细,且全部对上了,显然是真的。那封书信若是被昭然于天下,他家主子的真实身份便隐瞒不住,那无疑是对他家主子和陛下的重重一击,到时他家主子也许会被当做棋子抛弃。
而他家主子对此事却是泰然自若,似乎并不担心。
至于那封书信是如何流到外人手里,最后被二皇子拿去,若卿不清楚,他也不敢问宋云期。
宋云期眸光沉沉望着湖面。来往的书信素来都是阅过即焚,那封落在二皇子手里的信,必然是他父亲刻意留下的。
宋云期出了,他此时有些分不清他父亲是太恨玺帝了,还是因对他毫无保留付出一片深情的澄帝又一次心软。但无论是哪一种缘由,他父亲留下了这封信,显然并没有为他和母皇考虑过。
从二皇子出生起便对他不闻不问,对澄帝也从没动过心,结果却为他们母子留下了这样一件东西。
宋云期与他父亲的感情不深,他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起伏,只是眼微哂,父亲这辈子欠了他身边的所有人。
若卿不安地问道:“主子,你将那字据给了孟今,倘若她交给了石乙,属下怕到时二皇子会拿着那封书信做些什么。”心中又一次可惜主子当初为此涉了险,就算早早给了石乙也没用了。
若卿的话语打断了宋云期的思绪,他眸光深远,声音飘渺,没有正面回答。
“只有在她手里,才会变成一把真正能够伤到他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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