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起她的下巴:“总是要做个万全的打算,乖乖等我回来。我们还要儿女双全呢。”他说完,坐起身,替她将被子掖好:“你再躺会儿,我出去后叫新桃进来伺候。”
眼泪滚下来,妙仪将脸埋进被子里,不想看他的背影。
赵衍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又低下头道:“我走了。”
等了片刻,不见她道别,正要伸手去扯被子,转念一想,作了罢。他这么不舍,看在她眼里怕是更像生离死别,于是也不敢再停留,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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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走后不久,新桃进来了,见妙仪衣衫齐整,坐在床边,问道:“姐姐饿不饿,要不要用晚膳?”
妙仪想了想道:“今日没什么胃口,你去厨房帮我熬一碗燕窝粥来罢。”她等新桃依言去了之后,将门拴好,又将屋内的灯都点上,拿着烛台,打开衣橱的门。
“柳公子,你出来吧。”
柳辰鱼过了半晌,才动作起来,抻一抻僵住的手脚,笑着道:“我刚刚在这里睡着了。”他说完正犹豫着要不要抬头看她,却见她已经坐到远处的圆桌上,手上摆弄着那根红绳,翻出一个叁角形的花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柳公子,你说雍州公主府的太平缸,被人钻了孔?”
“正是,那孔钻在半缸之处,水加满了总要漏去一半。”
“会不会是近日才钻上去的?”
“我也曾有此一疑,但看那孔边的水渍,像是有了些时日了……殿下,这个时候便不要追查雍州的事了,赵衍此去凶吉难定,若是凶,免不了要牵连到你,若是吉,只怕你要被他囚在身边一辈子了……现在相爷和世子都在大梁,趁着赵衍入宫去了,你扮成我的样子,逃出府去找他们。”
“那你呢?”
“我姐姐在王府,等你走后,我自有办法脱身……”他说得笃定,心里却没底。
“你知道相爷来了?”
柳辰鱼一时不知怎么辩解,只道:“虽然一开始我是因为相爷才襄助殿下,可也不算是相爷的人。我做事只凭自己心意,我只想救你出这个泥潭……”他压着声音,不知她信不信,急的面红耳赤。
“我知道你不是翁翁的人,因为翁翁现在不希望我离开赵衍。”
“怎么会?”他睁大着眼,不可置信。
妙仪不答他,将手上的花绳给他看:“你看这个叁足鼎,多么牢靠。”
抽出右手食指,剩下的两个仍旧撑出个花样来。
妙仪觉得有趣,又试了一次,抽出左手小指,变成另一种花样。
还有第叁种可能,她想了想,抽出了左手拇指。这一下,再没有第叁个花样,任另外两根手指怎么努力,红绳终是搅成了一团死结。
柳辰鱼正看得出,听见妙仪幽幽道:“柳公子,劳你帮我传话给世子,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