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不大,已有过两次婚约,一妻已故,叁妾未出,纵是从此想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出来也只会让自己无地自容罢了。
相逢恨晚便是这个滋味吧。
他叹一口气:“我们成婚后,你就是主母,后宅之事由你做主。若是觉得王府太小,人多碍眼,便另辟一处别苑,将人安置过去也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句话压在她心上,到了嘴边终是觉得欠思量,又道:“王爷当年为什么要和寿安殿下退婚?”
赵衍不明所以,难道她在吃一个早不在了的人的醋,抑或突然想起了旧主。
他沉默片刻,当年他退婚的真正理由,万不能说,不然便又多一个人让她吃味了,于是道:“你的寿安殿下,刁蛮刻薄,也就只有你这样柔情软心的人,总也记着她。”
妙仪心中一冷,昨日翁翁步步紧逼,但有一句确是说到了她的心上。她犹不死心,执意要到黄河边,问个清楚:“王爷当年若是娶了寿安公主……”
赵衍见她欲语还休,将她的手捉到自己胸口:“我当年便是娶了她,也是和娶华阳一样,都是被山阴侯逼的。我心里什么人,你不信自己挠出来看看。太医说你思虑过多,不许胡思乱想了,只管好好养胎,实在闲了,便绣绣嫁妆。”
一段衷肠,不过是印证了翁翁的说法而已。他要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柔情蜜意怕是要瞬间灰飞烟灭了,自己的下场,怕也是和深爱他的姐姐一个样。
妙仪笑了笑,低头依偎进眼前的怀抱中,才好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钟郎,我会好好养胎,让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上,你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我想将婚期延一延,等到我们的孩子满月之后。”
“为什么?”赵衍想看着她的脸,奈何被她抱得太紧,只好抚着她的背又问一遍:“纵是天大的事,我们的婚期也不该推延,你这么说,又是为什么?”
“是为了小郡主,也是为了我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小郡主找回来,若是为了婚事,耽搁了寻人,外人又将怎样说我,怕是先王妃的在天之灵也不能原宥我。”
赵衍不想与她争执,心里虽不情愿,也还是应她道:“你再睡一会儿,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