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衍下朝回来,妙仪刚起身,正在用早膳,他便也陪着她一起吃,不知不觉已过了巳初,鹤望来报,道是南诏世子已经来了,尚在门外的等着,要不要去迎。
赵衍放下筷子:“怎么早了这么多?”
“他说是对大梁不熟悉,怕走错了路误了时辰,没成想来早了,要不要让他在进来等着。”
“不用,让他在外面等吧,再等一个时辰也不晚!“
鹤望道:“外面人来人往。”
“人来人往最好,他说到底是来为质的,不在驿馆好好待着,与我这里牵扯什么。”
鹤望也不好再劝。
只听妙仪道:“王爷,我今日想出门,昨天墨泉和你说了的。”
赵衍嘴角一弯:“我想陪你去,但今日确是不合适,便让墨泉好生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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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裹着大氅从小门出来,马车就停在近前,她将帷帽拿在手上,上马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踝,轻呼出声,墨泉也不敢贸然上去扶着,只好让她靠着车辙,稍缓一缓痛意。
大门处那道青白的影子果真转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一碰上,停了片刻,妙仪便掀开车帘:“墨先生,我的伤处已不痛了,走吧。”
墨泉陪着妙仪逛了好些个店铺,她皆是没有挑中什么东西,后来又去了一间珍宝玩器行,刚坐下来看了几件,便听店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王府随从进来对墨泉道:“路边的杂耍艺人失了手,火星溅到了王府的车上。”
墨泉留下一人照看,出门查看。
掌柜的一听是王府的人,立马陪上了十二分笑脸:“小人有眼无珠,不该拿这些个东西浪费贵人的时间,我这就去内堂取上品来。”他说罢便去了。
不一会儿听见传来几阵声响,那掌柜两手空空的回来,大冬天的突然生了满头的汗:“小人左挑右选,也不知什么东西才会中贵人的意,不如贵人随我进去看看?”
妙仪点点头,墨泉留下来的那随从不放心,跟着一起去了,到了库房门口,掌柜的道:“我这店中规矩,库房内一次只能进一位客人,不若我将门大开着,这位差爷也能望见里面。
那随从还挂心着前面的火,便也应了。
妙仪一进库房,却见库房门后还藏着个发型身量与她相似的女子,那女子趁着门外人向外张望的间隙,解下妙仪的大氅披在身上,与掌柜走到显眼处,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起仓库内的珍品来。
仓库门后的暗门轻轻开了,一只温暖的手伸出来,将她拖进了一片黑暗中:“表妹莫怕,是我。”
贺敏之带着她走了几步,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地上有个被捆着的小童,那脸和掌柜的有几分相像。
带着黑色兜帽的佝偻身影缓缓转过来,烛光下,老者的眼睛矍铄有。
妙仪蓦的松开了贺敏之的手,身上一寒,怔怔唤道:“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