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晚已是如胶似漆,天一亮,她还是觉出一室的尴尬。赵衍起身后,妙仪不动声色地放下了纱帐,在不大的厢房中隔出一片没有他的所在。
赵衍不怨她羞恼,径自翻看着案几上妙仪誊写的书,他的一句戏谑之语,被人当了真,便是一天抄上一本也是要抄个叁年罢……不过,如此也好。
一笔小字秀里藏锋,引着他读了小半本枯燥的佛经,原来她也不是一无所长。又等了盏茶功夫,撩开帐子一看,见她也还没有醒,只好自己盥洗,用了早膳,又换上了朝服。临要下楼前,又折回来,把两个圆圆的粉球放在她半握着的掌心,不知她是睡了还是醒着,只道:“我走了,这是南边来的果子,你且吃吃,比你的桂圆香茶如何?”
他话音刚落,果然见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如春睡海棠,爱怜地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袍角带风,掀开纱帐上一条小缝。
妙仪睁开眼,看着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羞红转瞬褪去。
那一身天潢贵胄,穿在他身上,刺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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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日子,赵衍突然忙了起来,但是流水一样的补品珍玩还是被他日日差人送来。一并送来的还有一台原先放在他书房的衣橱,几件家常衣服,几本常看的书,外加茶具寝具,俨然是要常来常往了。齐嬷嬷也像是探得了上意,对妙仪管的松了许多,也不日日逼她抄书绣花,除了总是偷偷翻看她换下的小衣袭裤,再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六月初六这一日是天贶节,府中的夫人们按例是要回娘家的。赵衍要进宫,他也不拘着其他思念爹娘的人,因此晋王府所有有的闲暇女子,除了夫人的贴身侍婢,都得了一天的假。
他出了门,刚要上马,见松年追出来:“王爷,你今早说的阖府上下,算不算青云阁的那位?”
赵衍一转头:“她要去哪?”
松年点头:“刚刚齐嬷嬷来问的,说她是想要去街上逛逛。”
赵衍踏着马蹬道:“你带她去吧,囫囵带回来。”刚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别让生人近身……另外她看上什么了便都买了回来。”他交代完这一通,才又驭马往皇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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