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曾经说过,雪蟾皇发岀像是哭一样的声音时,便是它要寻死了,蓝罄眼疾手快的在雪蟾皇脑袋上拍了一把,他这一掌力道适中,雪蟾皇立刻晕过去了。
蓝罄顾不上别的,立刻抱着雪蟾皇从沼泽中冲了出来,去找长歌他们了。
“刘医!”
蓝罄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长歌面前,火急火燎的将那昏迷不醒的、被捆住了嘴的雪蟾皇递绐长歌,“方才这雪蟾似是要自绝,我便打了它一掌,您快看看它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的话,赶快取血吧!”
“都交绐我。等等,你身上脸上的这些黑东西,全都是雪蟾的毒液?”
“对。”
“你”
长歌震惊不已,“你赶紧去解毒,喷到你身上的毒太多了,要是耽搁下去,会危及你的性命的…”
“嗯。”
蓝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步履间说不出的轻松,并不为自己的伤势感到担忧。
他们顺利得到了活的雪蟾皇的血,当晚,长歌便带着小六闭关了。
如果事情顺利,出关的时候小六便能短暂站立了,只要假以时日,行走更是不成问题。
他们入关后,蓝罄便寸步不离的抱着剑守在门前,生怕自己不是第一个迎接小六出关的人。
小六闭关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蓝罄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些变化,都是极为细微的变化,一朝—夕并不会注意到,却总在须臾之间显示出他身体的衰败。
比如他越来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他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了,特别是夜间视物,夜里他几乎不敢再行动,他的身体变得极为虚弱,明明穿了许多衣服,却还是染上了风寒。
这日,蓝罄正昏昏沉沉的在门口躺着,手上忽然传来微痒的触感。
他以为是什么小虫子落在手上了,睁眼打算驱赶,却发现根本不是虫子,是他自己的头发,大片大片的乌发,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抓着那一把头发,怔在了原地,他记得长歌说过,如果开始大片大片的脱落头发时,便是中了雪蟾之毒了。
中毒之人千百怪,有的最后彻底沦为废人,有的沦为傻子,有的沦为残废,总之无一好下场。
蓝罄朝着门里面看了一眼,眼中有些茫然,他还能撑到小六出来的那时吗?
他只能在内心默默祈祷上苍,让他临死之前,最后看一眼他的小六。
要活蹦乱跳的可爱小六,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或许是上苍听到了他的心声,竟然在他的身体彻底垮掉之前,叫小六和长歌顺利出关了。
小六同入关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双目采奕奕,唇角挂着掩不住的笑意,在长歌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他能走了。
蓝罄一瞬间红了眼眶,他此生最大的心愿终于了却。
众人立刻将小六包围得水泄不通,蓝罄盯着小六的腿看了一会儿,确信小六的腿已经恢复,便转头离去了。
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他不想死在小六身边,叫小六一辈子为他愧疚挂怀,于是他走了。
他给小六留了一封信,“小六,我走了,我欠下的已还,不会再来打扰你。
你好好保重,后会无期。”
他们永远不会再后会有期了。
待到小六有空,亲自去了蓝罄房中,一码归一码,他只想同蓝罄道个谢,却发现蓝罄早已经人去楼空,只有桌上放着一封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信。
小六打开信看了,才知道蓝罄已经走了。
小六心中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他人生中最大的苦痛与欢欣都是蓝罄赠予他的,现在蓝罄走了,就好像那些热烈过往也消散成风了,不过,蓝罄既然已经走了,定然也是放下了,那他也该彻底的、永久的、再也不会翻盘反悔的放下了。
小六将那封信折叠起来,放入了胸前,离开了那里。
他们此番一别,便是很多年。
很多年都再未见面。
小六成了鸣轩亲封的邺王,鸣轩继位后便一心扑在了政事上,再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就连一个填房都没有过。
京城,韩先终于熬到了大婚的时候。
这些日子,他被灌输了许多夫尊妻卑,皇尊臣卑,三从四德的规矩,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别是沈修宇兴致盎然的向鸣轩介绍改良版的男子生子药时,韩先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蹿起来了。
偏偏他还要在沈修宇面前表现出我想生,我要生,我愿意生的样子,整个人都苦不堪言。
幸好鸣轩体贴他,说自己暂时顾及不了孩子,想等到大局已定再考虑孩子之事,回绝了此事,沈修宇才作cm
去。
终于熬到了大婚这一日,鸣轩贴心的叫人将宫妃的服饰改了一遍,改得没那么花里胡哨,才叫韩先换上了。
韩先换上新的服饰,美滋滋的照了一遍镜子,叹道,“太好了,这一次的服饰终于不像之前那样不伦不类,不男不女,不雌不雄了。臣妾多谢夫君?”
鸣轩叫那最后一句陡然转音的话雷得一个激灵,“别这么说话,恶心死了!”
“夫君竟然嫌弃臣妾,臣妾好伤心!”
韩先装作伤心的样子,扑到鸣轩身上揩油。鸣轩反应过来,外面的袍服已经被半褪了,当即坐起来打了一下韩先的头,“别闹,要是耽误了吉时,你可别想顺利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