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莉战惊惊地坐下,张口刚想说话,最外边的敲门声猛地激烈了一声。
寂听倏地拧紧了眉头,转脸看过去,刚要起身检查外头的大门是不是被敲开了,才发现何梦莉还紧紧地揪着她的袖口不肯松。
寂听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
何梦莉低着头几番挣扎,最后还是颤着手松开手。
寂听起身往门口方向走过去,还没走到,就听见外头又是一阵猛烈的锤打声。
声音非常凶悍可怖,该是在用脚大力踹门。
寂听不知门外那人是谁,却也清楚感受到了那人像是要杀人的气势。
她回头看何梦莉,何梦莉不知何时已经被吓得站了起来,就孤零零站在沙发边,不敢坐下。
她通红的眼和冻出两坨不正常红晕的脸满是绝望与无助,不断颤抖的下巴无声阐释着来自内心的恐惧和害怕。
她抬头望向寂听,眼睛不断蓄积热泪,又迅速滚滚下落。
寂听抿唇,大步走来,先去了床边拿过床上的手机和床头柜上的抽纸,重新走回何梦莉身边,拉着她坐下,往她手里递纸巾,“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现在都要报警。”
何梦莉听闻,呆愣了一下,又赶紧反过手去抓寂听,一边紧紧拉扯,一边连连摇头,“没有用的,他们不会管的,他们说是情侣纠纷,没有造成事实性伤害,不予立案的。可他对我,明明就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我都害怕死了。我也去过派出所,还抢过他的手机打110,但就算警察上门,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没有人能真的意识到严重性,更没人会设身处地地帮我。现在他发现我真的报案,要分手,我的手机也被他藏起来了,我也被他锁在出租房里。他之前好言好语骗我退租了我的房子,还让我跟爸妈说过年出去旅游,我是真傻,才会把自己搞到这副境地。现在我联系不到任何人,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想挨打了,我装着顺从了好多天,现在好不容易挨到过年,他回家吃年夜饭,我这才想办法偷跑了出来。可我刚才又去派出所报案,说有人非法拘禁我,警察一开始挺重视,可一问到我和他的关系,知道他是我男朋友,立刻就变了,说什么要找他找过来调解,要让他过来领我回去,说什么过年要和和气气,要大事化小,情侣之间不会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完全不负责任!他们真的就去联系他了!他们怎么能相信他!却不肯信一点点我说的话!他真的会杀了我的!我会死的……一定要我死吗?是不是真的只有等我死了,等我尸体都臭了,他们才会受理,才会立案,让我死了再瞑目!”
何梦莉言语慌张,逻辑混乱,只有在说到痛处时,情绪才不可抑地高涨且悲愤,连尽量憋着哭泣说话的低哑声,都敢稍稍大了些。
寂听从她东一句西一句的话语里大致了解了情况。
年味未散的大年初一,无人问津的情侣纠纷,高高挂起的街坊邻居,还有门外那个凶恶煞的可怕男人。
寂听很清楚她和何梦莉现在有多不安全,以及她们如今极度有限的求助的时间,还有那些永远无法断绝后患的求助途径。
该怎么办?
寂听看着何梦莉捏紧拳头失声恸哭,大脑飞速思考着可行的办法。
最终,在何梦莉愈加绝望的哭泣声中,在门外越演越烈的踹门声中,寂听选择删掉了屏幕上已经按出的110,从通讯录中找到江阔的号码,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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