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颖赔着小心:“那是事情太多?要不我再找个助理帮你?”
果然是何不食肉糜的大小姐,周嘉逸笑笑:“你那点收入,都得让你败完喽!”
“……那是因为之前的事吗?”
“什么事?”
“就是之前婚礼上……让你不自在了?”
大概是刚洗完澡的缘故,郑颖整个人热气腾腾,脸也红扑扑的,十分惹人怜爱。
“怎么会!”周嘉逸眉眼柔和下来:“是我要替你解围,自愿的。”
他本不应该多说什么,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之前的前辈嘱托我,我又欠着人家人情,就答应了。”
这话说得很含糊,秘秘的,不想人打探的意思。
“哼,什么叁教九流!”郑颖恨铁不成钢:“我这里多好哇!又轻松,又自由,工资也高,我们俩也……额,处得来。”
对面的周嘉逸低下头,摸着刚刚夹过烟的指腹。太久没搓烟,指纹又长回去了。人不能温柔乡里太久,时间一长就会忘记自己的初衷,自己的使命,自己该背的责任。
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郑颖,眸子清亮眼坦荡:“我总不能一直靠你。”
一句话,就把郑颖千百句说词堵了回去。
她有一股冲动,想把他抵在门上问个清清楚楚: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对她又是什么意思?
心里打鼓,鼓声震耳欲聋,最后还是没那个胆子。好像一朵蔫儿吧唧的花骨朵,还没绽开就败了。露水也打压她,弄得她仿佛泫然欲泣。
“哦,我知道了……”
周嘉逸点点头,转身离去,末了嘱咐一句:“你自己小心。”
郑颖靠在门框上,无精打采:“你也保重。”
她突然想起来,多问了一句:“要去多久啊?”
周嘉逸踩着两节错开的台阶,实话实说:“不知道。”
当时,一个在楼梯下,一个在楼上,短短的距离,遥遥相望。
走道的感应灯早就亮了,把两个人照得一览无遗,表情具是讳莫如深,各有各的心事。
这感情不清不楚,心里七上八下,瞎子摸石头过河——走向不可明,未来不可期。
双手一挥,两声再会。
一个继续往下,一个转身回屋,也许就缘尽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