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厨房里忙活,宁蕴那桂花糕便做好了。热腾腾的糕点蒸腾着桂花蜜的甜香,刘梦涓吃得简直停不下来。
宁蕴想了下,道:“我们悄悄儿带一些去悟真轩,这个糕凉了也是香甜的,不碍事,等你哥哥来了也能吃。”
二人便收拾好了糕点,打扮了一下;刘梦涓还一定要宁蕴抹上那一盒胭脂膏子,宁蕴少不得依了她。王婶娘备好了车,宁蕴出门前仔细想了想,又回去拿了个精巧的食盒,将糕点放了进去盒子下层;上层放了些王婶娘炸的糖饺子、面果子;取了个华丽的桌巾,将盒子包了起来放到车里,这时候二人才往郊外的悟真轩去了。
悟真轩内,孙登云早等得不耐烦。一清晨他便安排了人送帖子,这女人还真是打算上午才来,愿意让他在此等许久!
林思泸见此人在这里踱来踱去,便笑道:“孙公子昨日在医馆疗养了整整这么一天,今儿还是好生坐坐为好?”
孙登云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林思泸的话他置若罔闻。林思泸冷笑一声,仍默默喝茶,等着那闻人鹿的名琴绿绣面世。此琴失落了同样是百余年,这会儿终于出现,配上陈苍野最近找到的那琴谱自然是双璧。他原以为这谱子兴许钓不出来这姓孙的,没想到倒是很容易上钩了。
孙登云自然不是这样的想法。
不拿宁蕴所想要的东西来诱她,她如何会来?
林思泸等着孙登云,孙登云等着宁尘玉。宁尘玉等着一炉子桂花糕。一城富贵,全在一罐桂花蜜里。
宁蕴慢悠悠地到了悟真轩。这馆榭优雅静美,比不得清香楼的碧波阁,但是也十分怡人。宁蕴和小子柔走到大门前,有两个美人在打量着她俩,嘀咕了一下,放了她走了。
宁蕴狐疑地看了看这二人。美人之间有天生的嫉妒,自然也在看她。
宁蕴懒得理,拉着刘梦涓往大堂里走着。找到个门童,便问中午莅听宝琴的了然阁在何处。那门童见她形容瑰丽无匹,但是说话客气、首饰也不甚富贵,便料定了她是来伴乐的乐师:“你们先到耳房去。”说着,宁蕴和刘梦涓便被糊里糊涂地带到耳房去了。耳房都是几个乐师、舞姬在歇着。宁蕴正要带着刘梦涓出去,却见其中一个美艳的乐师正躲在一旁哭着。
“姐姐,你怎么了?”刘梦涓去问。
旁人叹气:“她是最末一个奏这个宝琴的人,一来她没见过闻人鹿的琴……都说闻人鹿的琴雄……二来她也不会闻人鹿的琴谱。太难了。”说着一声叹息。
宁蕴站住了。“若是如此,怎么会让她来演奏?”
那人又说:“……教坊里有人见她貌美又颇为得到公子王公赏识,就……捧杀嘛。”又叹了一口气。“一群乐师举荐了她来,若是弹不好,依照教养阿姨的性子,定是要打死了她。……逃也没地方逃!”
宁蕴看了看那女孩儿:“莫怕。”她上去和那姑娘道:“有法子的。”
刘梦涓懊恼地捧着一盒吃的,往门外走去,见到门童便道:“请哥儿带我去了然阁找云先生,我是他的客人林姑娘的妹妹。”
门童早得乐令要在此候着宁姑娘,闻言忙带着她往了然阁飞奔:“小姐怎地不和小的早说?方才还有一位小姐,可是宁姑娘?”
刘梦涓无奈地道:“她只是个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