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野淡然道:“紫月,你僭越了。”
紫月闻言,慌道:“紫月该死……紫月生死都是小世子的人,请让奴家留在小世子身边。”
陈苍野起身,理了理衣裳,道:“那就要听话。”
紫月忙跪下行了个大礼,不敢看他。“万劫不辞。”
她听见陈苍野的跫音渐渐远去,又渐渐接近。
“女子倘若倾心,便会像你对我如此么?”
紫月自知对陈苍野的爱恋根本瞒不住,就毫不犹豫道:“紫月身心都是小世子的。”
陈苍野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宁蕴不觉已走到朵朵的院子前。已有婆子在候着,引了宁蕴进院去。
朵朵已经困得半死,打发宁蕴喝完药就去睡了。宁蕴仍原路走回去。经过小花园,她在月色里看到那个瘦骨嶙峋的太湖石在风里发出人低语一样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好好笑,便打定主意要绕过这个破花园、东院的破水榭走回去,死活不要听到什么哎哎呀呀卿卿我我痴痴缠缠的声音。
月色溶溶,她自忖绕着东院走一圈就仍是能回到去南院的路上,便趁着月色、提着朵朵给的琉璃灯缓步走着。
脑内一会儿响起紫月的歌声,一会儿响起陈苍野谱写的曲子,一会儿响起李钦的呜咽哭声。烦躁躁乱哄哄,寂静的四处唯有风声,还有她脑内翻江倒海的噪音。
快些回去,睡觉,明儿就完事儿了。宁蕴如此想着,一路疾走起来。
东院的书斋是个好去处,是除了王爷的阁楼、角楼等地之外较为高起的一处,正可以远远眺望王府前的通衢,远山与明月。
陈苍野拾级而上,抱着那床紫琴,在月色地下坐定在栏杆边上。本欲弹一曲新写的曲子——实际,并未写完,他没想好怎么收尾。
才坐下,他就看到东院的巷道上走着一个人影,白色的披风在灯笼光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更是衬托出这窈窕的身姿来。不消说这就是宁尘玉。
陈苍野想了百八十种可能,只道这女人是半夜去与容迁暗通款曲;但是方才篝火边昙花下的一番真言,她难道转眼就敢不放在眼内?
陈子鹤活了十七年,眼前这条生灵是他无法控制的第二个。
宁蕴那雪白的腰身仿佛就在眼前;三伏天里的热气从四肢百骸窜入,瞬间聚集到他的胸膛,然后到肚脐下的地方去。陈苍野压住从栏杆翻身跳下去掳住宁蕴的冲动,更想了下若是从这楼顶走到东院门再走去宁蕴面前,估计也赶不上宁蕴这细细碎碎的疾走。
陈苍野就这样,皱着眉盯着宁蕴施施然地从他眼皮底下走过去,身下那话儿如双手紧握的那栏杆那样僵硬。
不知何时他手已抚上了那铁一样的分身,迎着月色与夜风,在这寂静的夜里,沉浸在对宁蕴赤裸的、娇艳如白色玫瑰的身体的回想里,沉浸在宁蕴那无法抑制的娇喘、高潮时失的双瞳里。
忽然他想起,不久前他从宁蕴那里抢了来一件淡紫色丝绸的胸衣。那胸衣上绣着鹅黄色的花卉,花朵就开在她的胸口。
陈苍野很迅速地将那胸衣从他随身的锦囊里拿出来,果如记忆中那样柔软顺滑,如同她那因为情欲而变得无比滑溜的肌肤;胸衣上有淡淡的皂荚的味道——她倒是从来不用熏香。
时间仿佛很长,时间仿佛很短,陈苍野喘息着看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南院,有点虚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