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虞的眼像被烫到一样闪烁了下,梁起鹤的问题总算让他找回了应变能力。他立刻去扯腰间的手,结果被梁起鹤手脚并用的带着翻身,趴在了梁起鹤的怀中,那人的手臂还紧紧箍住了他的腰。
相较于他的一丝不挂,梁起鹤好歹穿了条睡裤,不过上身是裸的。林稚虞眼眶都红了,嘴唇咬出深红的牙印,那一脸的羞愤让梁起鹤不舍得再刺激他,便温言道:“我知道你都记得。稚虞,别躲我了,你明明会为了我苦恼,会为了想跟我和好而去找方昊唯出主意。你心里已经有我了,别再否认了。”
这些话仿佛堆砌好的多米诺骨牌,第一块被推倒后,余下的所有都守不住了。林稚虞下意识的摇头,像被丢进热水里的螃蟹一样惊慌,用力推着梁起鹤的肩膀,想要这个人先放开自己。
梁起鹤知道他需要时间来冷静,就大方松开了手,看着他动作狼狈,差点滚到了地上,又扶了他一把。
等林稚虞在床边站稳了才发现自己还是光着的,赶紧扯过梁起鹤压着的被子。梁起鹤又配合他,在他扯不动的时候还很体贴的滚了两下让开,然后单手支着头,用一个侧睡的姿势看他。
那明显是让着他的动作和眼让林稚虞更觉得没脸见人了,将被子围在腰间,逃进了浴室里,“嘭”的一声把门锁上了。
看着那扇门,梁起鹤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悠闲的喝了口咖啡,又拿过笔记本电脑继续处理没算完的数据。
相较于他的游刃有余,门另一边的人却蹲在了地上,双手捂着滚烫的脸,肩膀抖得停不下来。
怎么会……
怎么会…………
怎么会啊?!
他怎么能在梁起鹤面前真的那个出来了啊!这简直比第一次喝醉时做的事还离谱,还让他无法接受!林稚虞抓着自己的头发,胸膛里那颗失控律动的心就像裹满了厨房里打翻的调味料,酸甜苦辣咸都尝到了。
他真不该去喝酒的!明知道梁起鹤昨晚可能会回家,明知道方昊唯知道他家的密码,明知道已经在梁起鹤面前醉过一次,荒唐过一次了,为什么他还是没受到教训,还是重蹈覆辙了!
在他责怪自己的时候,意识却像要跟他作对一样,不断的在提醒他昨晚荒唐的那些的事。
他虽然喝醉了,却一幕都没忘。虽然是梁起鹤强迫他的,可他也确实给了梁起鹤这个机会。
记忆再往前倒退,就是他跟梁起鹤在一楼沙发上的对话,还有在阳台的拥吻。虽然他一直都是被动的承受,但他也没生出要推开要拒绝的意思。
他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明明知道不可以的……
可他清楚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
在梁起鹤质问他跟方昊唯去喝酒的原因时,他既怕方昊唯会说出来让自己丢脸,又怕方昊唯不说梁起鹤会继续误会。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在意梁起鹤的感受了?
脑海中的记忆并不想放过他,带着他不断倒退着,一直退到了堤坝上。
方昊唯问他是不是喜欢上梁起鹤了。
他为什么不回答?他明明该否认的啊。他当时才喝了几罐而已,他干嘛不说啊!
林稚虞把脸埋进了膝盖中,这一次心里真的慌了。
梁起鹤敲完了一组数据,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林稚虞进去快半小时了,就算再怎么震惊也该缓过来了。梁起鹤把电脑放到了床头柜上,动手一推就把精美的海豚台灯推到了旁边的置物架上。水晶台灯发出了清脆而响亮的碎裂声,然后他就躺到了床上,捂着胃呻吟了起来。
浴室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林稚虞腰上裹着浴巾,肩膀上还披着一条,不确定地站在门边上。见他背对着自己,缩着躺在床上,还发出难受的喘息,不禁蹙了蹙眉,叫道:“梁起鹤?”
梁起鹤努力控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还刻意抖了抖肩膀。
林稚虞只犹豫了片刻就出来了,到床边后却没有碰他,而是又问:“你怎么了?”
梁起鹤用虚弱的声音来回答:“可能是胃还没好就喝了咖啡,突然又好痛了。”
想到这人刚才吻自己时嘴里苦涩的香气,林稚虞去看床头柜上的杯子,发现里面装的居然是黑咖啡。他顿时顾不得那些丢脸的情绪了,转身就往外面走。
“你忍一忍,我下楼给你拿药。”
家里的药都放在一楼,前天他回来时还特地拐去药房,买了何医生说的那种适合梁起鹤的胃药。梁起鹤没拦着,眼角余光瞥到他出去后就捂住嘴,等笑够了就竖起耳朵来听动静。
林稚虞的动作很快,还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进来后掰开两颗就要往他嘴里塞。
梁起鹤顺从的张嘴,在林稚虞喂他喝下水后才动手,搂住了林稚虞的腰。
林稚虞的动作一顿,终于发现自己只围着浴巾就跪在了床上。梁起鹤这么一抱,他腰后的浴巾一松,眼看着就要滑落了。
梁起鹤及时替他抓牢了这块遮羞布,又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这才抱着他又翻了个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林稚虞立刻闭上眼,把头歪到一边想逃,却听梁起鹤温柔地问道:“老婆,冷静下来了吗?”
胸膛里好不容易平静了的情绪又因为这个称呼和这句问话而失控了。但他却没忘记梁起鹤刚才的样子,不禁羞恼道:“你骗我!”
“没骗你。痛是真的痛,但我有更重要的话要先跟你说。”
梁起鹤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过对视了片刻,他又受不了的避开了。
梁起鹤叹道:“昨晚我做那些不是想让你丢脸,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到忍不住想跟你做一切亲密的事。特别是在看到方昊唯把喝醉的你背回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要是地上有醋坛子,我能踢翻一屋给你看。”
林稚虞不敢睁开眼睛,可即便没看到梁起鹤的表情,也听出了话语中的意思。
梁起鹤也不再说了,就这样压着他。
沉默在彼此间缓缓涌动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他像是受不住了,小声地解释了一句:“我只是和他出去喝酒解闷,什么也没做。”
以前为了不让方昊唯知道自己的心意,林稚虞从来不敢在方昊唯面前喝多了,就怕自己一时失控说了或者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即便昨晚喝的比平日多,他也没有真的放纵自己,不过原因却不是顾忌方昊唯。
刚才他想冲个冷水澡冷静一下,刚站到淋浴下面呼吸就开始发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