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自己出去的时候用吧。”单黎懒得再跟他们多说,冷着脸匆匆走了。
单黎花了一个多小时完成剧情任务,大概都是些帮忙寻找、拼凑、传递物品的委托,过程中掺杂着鬼屋常见的工作人员冷不丁窜出来、音乐惊悚吓人、天花板上突然有假人和假发垂下,到最后她已经完全免疫了这些,适应了这里的昏暗光线,甚至差点失去耐心想走回头路,终于拿到了门卡。
出口就在眼前,已经独立完成了大半任务的她大概明白为什么说后续项目一个人很难完成了。
出口有一道门,需要用门卡刷开,但门卡无法固定在感应器上,只要门卡一挪开,门也会被强行关闭。总而言之,想出去至少需要两个人,一个拿卡,一个推门。
这可怎么办哟。
单黎靠着墙坐下,曲起双膝。
…她想林笙了。
要是林笙在就好了。
她终是显出些无助来,十指交缠紧扣,目光游离,最后停在那个四四方方的感应器上。
如果她想自己出去,就需要把门卡固定在感应器上。但她手边并没有胶带,头绳太小太滑,肯定也是靠不住的。
……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丝巾,定了定心。
有了。
单黎推开了门。
门上贴的是单面的防窥纸,门后已经有工作人员候着,啪啪鼓掌恭喜她单人走出,给她送了束花,还配了个荣誉证书,恭喜她获得独狼成就。她接过花束,莫名觉得疲惫,撑着门指了指不远处感应器上扎捆着、勉勉强强兜着门卡的丝巾:“小姐姐,能帮忙撑下门么?我拿一下我的东西。”
工作人员帮她按着门,她转身去取丝巾,再回过头,林笙已经在出口外等着她了。
他淡淡笑着,朝她张开了双臂。
她紧绷了许久的经放松下来,红了眼,生出点如隔叁秋的情绪,扔了花快步扑进林笙怀里,收紧了抱着他的腰的手:“对不起。”
“姐姐还是厉害啊。”他摸摸她的头顶,“竟然自己出来了。”
“我后悔了!”她鼻尖也红了,抬眼看她,泫然欲泣,“我想自己快点走完让你出来的,谁知道花了这么久,早知道就先来找你了。”吸了吸鼻子,她抿着唇,踟蹰着,终是开了口,“林笙,我们接下来都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林笙很快就知道单黎选择了独自出去。而他,只能在原地等待可能到来的救援。
但被关在屋里无聊得很,林笙躺在海洋球池里玩手机,脖子后有冷风嗖嗖吹着,时不时还要被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海绵砸两下。思前想后,他觉得自己还是主动一点,找找有没有出去的方法。
也算是他运气好,正常通道全部被锁死,翻翻找找他竟然在墙角的木质立柜后找到了工作人员通道,进通道直接走到了总控室。
里边工作人员忙得很,有个刚刚结束了表演回来的看到他一惊:“游客怎么走到后台来了?”
他招手示意林笙跟上,赶紧带着他找了条路出去。
“——所以我被关着其实是没有解法的?”林笙跟着他走,理了理逻辑,问道。
“这个和你们做出的选择有关。”再多就涉及透露游戏玩法了,工作人员也不便多说,又把他带到了关着他的屋子。
一个小时后。
林笙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也试图找找可能是线索的东西,连海洋球池底都摸过了,发现除了工作人员通道全是死路,索性放弃。他半靠着墙困得要睡着,屋子里温度骤然下降,他被冷意一激,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广播响起。
“你的同伴并没有找来救援。最后,你在无尽的等待中死去。”
啥?林笙眨了眨眼,消化了一下信息。
锁死的门终于被打开,光照洒了进来,伴随着一首凄凉的《一剪梅》,两个工作人员抬着担架走到他身边,把他抬起后放在了担架上,送到玩家休息室里。他莫名觉得有点羞耻,默默捂住了脸,想笑又笑不出来。
工作人员把他送到就出去了,他隐约觉得这两人有点眼熟,叫了一声:“等等?”
“怎么啦?”个高的那个转过身来。
“嘶——你们是跟我们一起进去的?”林笙想了想。
——这不就是走在他和单黎前面的情侣吗?
“对。”矮个的工作人员摘了帽子捋捋头发,声音清脆,朝他微笑,“嘿嘿,您先休息,我们继续工作啦。”
林笙没想到单黎的心态跟他完全不同。他想着左右是个游戏没什么大不了,但单黎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扎在他怀里死活不出来,他只好滑下身托着她的屁股以抱小孩的姿势抱起,带她去吃饭,又摸摸她的后颈:“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
吃了晚饭回房间,单黎终于缓了过来,抱着平板躺在床上看课件。
“林笙,你以后想做什么啊?”她只看了一半不到就觉得有些看不进去,锁了屏换了姿势,把腿横到林笙身上。
“可能接家里的公司或者跟我妈跑生意吧。”林笙抓了抓头发,“也可能随便找个专业相关的工作。”
“要跟我去s市吗?”她试探性的问。
“你想我去吗?”
“没有想不想,只是多一种选择——这学期期末考结束,跟我去s市玩一圈吧。”
带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好。”
——大抵旅途中所看到的景色大同小异,但跟她一起,总会有不一样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