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把她放下,心平气和牵了她的手,“那就吃烤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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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店也没有多远,穿过一条人少车多的路,再走个两叁分钟就到了,一路上单黎无数次的偷瞄林笙脸色,终于把人看毛了,干脆让她坐在行李箱上,按着她的脑袋,拉着行李箱扶手推着她往前,让她消停点。
进了店点单的时候她还是时不时扭头看他,服务员刚接过菜单离开,林笙脸一沉,装凶:“再看我生气了。”
“原来你之前没生气?”她吐了吐舌头,“晚上讲座大概九点结束,我明天有课就直接回宿舍啦。”
“好。”他应,又伸手,“课表发我一份,带时间和教室的那种。”
她照做,他把课表存了,又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她:“密码是六个七,自己录个面容解锁。”
“嚯,不怕我翻你聊天记录?”她开了设置去存储,嘴上还要多说几句。
“你翻。”他倒是无所谓,根本不觉得她能翻出什么花来。
她录完了面容解锁,店里的服务员大叔夹着滚热的木炭过来了,肉还没上齐,她当真开了他的微信看。
她的手指在联系人列表滑动,翻过了和b开头的人,“诶,你是没给你爸妈备注吗?”——她看了,并没有备注是爸爸的人。
“嗯。”他煞有其事的点头,“万一哪天手机被人捡了,这样我爸妈收不到诈骗信息。”
她不信邪,搜了聊天记录,发现输入“爸”,一条也没有。
“滴水不漏。”她佩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划到了通讯录最底端。
318位联系人。
“这就是你的微信列表满了?要删个人才能加我?”单黎支着下巴看他,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我怎么记得几千才是人数上限呢?”
林笙倒是应对自如:“情势所逼,我甚至可以没有微信号。”就像他拒绝今天早上那个想搭讪的女生一样,直截了当的说自己不用微信,不玩微博,没有qq。
“那看来我逼的不太紧。”她意味不明的应。他倒是笑了,“挺紧。”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个不正经的颜色笑话,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啊——”他悲嚎,表情夸张,“我两万刀的限量球鞋——”
我信你个鬼。
她朝他做了个丑无比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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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烤肉也不过两点半,离六点开始的讲座还有挺长时间,两人找了个咖啡馆泡着,单黎借了他的电脑写作业,他趴着用手机看视频。
两人的喜好不同,单黎喜欢的多是带点搞笑或竞技成分的综艺,林笙更喜欢纪录片一些。
他其实注意力并不在视频上,有些犯困,倒是她敲完了一大段,喝了口奶盖茶又凑过来,“在看什么呀?”
“国外一个事件。总结一下就是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故事。”他懒洋洋的应,用纸擦去她嘴角残留星点的奶盖,亲了亲。而真实的事件远没有他所说的轻描淡写,已经成婚的两人无意间被发现是亲兄妹,双方痛苦万分,最后以悲剧收场。
“噢。”她没什么感慨,又转回身去敲键盘,想了半天,又冒出一句,“不告不理。”
“什么?”
“民事诉讼的一个原则。”
林笙:?
“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她懒得解释,换了个角度,撑着头看了眼自己写了洋洋洒洒小几千字的文档,咖啡馆放着轻音乐,她的语调也慵懒了起来,“本质上不让有近亲血缘的人结婚是因为生出来的小孩会有残疾,那如果不生小孩,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呗。”
“可能是他们道德感重吧。”她共情感不是太强,强行把自己代入又想了想,“反正法律作为最后一道防线,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是有很多灰色地带的。虽然倡导公序良俗,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举个难听的例子,出轨。男女朋友的普通劈腿,最多也就是从道德上去谴责了——就算去告,也不会有人理会的。”
她极少将这么一长串话,林笙静静听完,也没有别的想法,啪啪啪给她鼓掌,随口一问:“那你会出轨吗?”有法律兜底,看起来她的道德感好像确实不强。
她倒是另辟蹊径:“我要是不和你确立关系,就没有机会出轨。”
“嗯。”他又趴回了桌子上,“要是我明天听到的答案还是这个,腿都给你打折。”
她打开了网页,诵读的抑扬顿挫:“刑法第二百叁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的,处叁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也拿腔拿调:“你失去的是你的腿,我失去的可是我的爱情啊。”
“可我觉得这样挺好。”她关了网页,把下巴抵在他肩上,“为什么一定要是你的女朋友呢?”
“不然呢?”他伸出左手去触她的唇,恨她为什么不能从嘴里吐出点好听的话,“连个名分都没有,你图什么?图我年龄小?”
“女朋友才不是什么名分呢。”她摇头,说出了那个经典问题,“如果我是你女朋友,我和你妈掉水里,你还是必须先救你妈,除非你不会游泳。”
她连理由都给了:“因为在法律上,你对你妈有家庭成员之间的救助义务。”
“喔。”他懂了,甚至还举一反叁,“所以我想要先救你,你得先是我的家庭成员。”
“对。”她点头。
他又问:“那如果我姐和我妈都掉水里了呢?”
“随便,不分先后,你尽力救就好了。”她突然来了兴致,“我当你姐姐好不好?”
“不好。”他瞬间冷了脸,像只炸毛的猫,“叫你几声姐姐你还当上瘾了?”他伸手去扼她的下巴,语气极重,“你想都不要想。”
她表情微怔,气氛凝重起来。正值换歌的空档,咖啡馆里安静得有些诡异,林笙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她瘪了瘪嘴,软糯糯的开了口撒娇:“你好凶哦。”
“对不起。”他控制住情绪,抿了抿唇呼了口气,半垂下眼皮,松开了手,“五点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