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接过那纸书信,手背上的青筋似乎都 鼓起来了,似乎在隐忍着激烈的情绪。半晌, 他才微微垂下头来,缓缓地叹了气,低声
道:“安葬了罢。”
他并未当场拆开书信,而是独自一人入了 空荡的明间去,这才慢慢地拿出书信来。
信封上的墨水还在点点滴滴地传出点墨 香,字迹齐整,并不是急急地写下,而是经过 深思熟虑后才写的。
秦肆打开折叠着的信,只见上头写着几行 并未署名的字:
“老朽背负着太沉重的秘密,终日苟活, 不得安宁。与其如此,不如就带着这个秘密到 坟墓里去罢。”
秦肆缓缓地转动着眼眸,有些凄凉的目光 落在最后一行小字去。
“望君珍重”
纸上本只有墨字,不知为何忽然地就落下-滴水珠来,水珠浸透了纸张,在纸面上留下 了-抹深色的痕迹。
秦肆似乎很是疲惫,只能虚虚地背靠着椅 背,手背遮住朦胧一片的眼睛,他不得不沮丧 起来。
惨痛的年少时光,似乎都在这阵模糊的视 线中慢慢地回忆起。
他初次入宫时,也不过是十岁光景。 净身房的岳公公许是受到了打点,并未将
秦肆变成真正的阉人。除却这一点,秦肆与任 何低等奴仆都没有不同之处。
无权无势的弱小之人,便只能从又脏又差 的浣衣局做起。
宫里少不了欺人的混账东西,他初来乍 到,又终日绷着一张苦大仇深似的脸,无人肯 待见他。渐渐地,那些人倒是联合起来,一起 欺负他了。
即使是不该他负责的差事,也都推到他的 身上。
他记得,那些年的冬天冷极了,连水都冻 冰了。面对着堆积成山的脏衣,他却只能将已 经生满冻疮的手浸入冰水里,一次次地洗着并 未有污秽的宫衣。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会有大人发现他这般 努力,便提拔他罢。
然而这样的日子,他等了太久太久。 等得春秋过去了几轮,都未有大人看见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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