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浸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中,如同斑驳画卷中点睛的水墨人物。海风吹拂着他的墨发,丝丝缕缕般纠缠着。眸色深沉,背影空虚寂寥,似是背负着太多沉重地东西,只有在一人时,才能泄露出一点孤独来。
青黛有些震撼,却不知秦肆到底是心藏着什么重担。似乎也带动了她内心的情绪,一点一点地沉下来。
忽的,前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看够了吗?”
秦肆早就注意到她来了,只是未做出反应。本以为她只是途径此地,很快就会走的,谁知她一看便看了许久。
待他转过身来,就看见那抹仓惶离开的身影,似是做了坏事被发现似的。
秦肆面上的容色沉静,经过了这些月的相处,他并不觉得青黛是太后派来的细作,不会有混得这般差的细作了。
若她不是细作,他又该如何待她?
秦肆伸手握着船头的朱红栏杆,情不自禁地想着青黛的去留问题。
杀了她,易如反掌。
若是留着她,倒是会给他增些从来没有的趣事。
她的眼里总是很平静,如古井一般极少有波澜。他却每每想从她的眼中看出点不一样的情绪来,惊吓的、愤怒的、失措的、委屈的、带着羞意的。
也算是他繁重苦闷生活中的一点藉慰罢。
秦肆的目光看回远方去,面上沉重地表情却缓和了不少。
***
而青黛一路快走回了屋去,等安稳坐下后也觉得身体不对劲得厉害,心脏跳动地有些快,面上也是热的。
怪了,她怎么会有这种脸红发烫的感觉?
青黛脑中的思绪糊糊涂涂地转了几圈,意识到了什么,猛然一惊,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深宫清院的华贵娘娘的样子来。
她惊讶,又迅速将那怪异的思绪压下去。
她总归是……不该抱着这种想法的。
于是,自从那日之后,青黛就有意地疏远了秦肆。无论是用膳还是出来船尾透气,都是隔开时间避着他的。
她精气都很好,不再晕船,却也不到他跟前伺候,即使无意碰着了,也是施着礼避了去。
这么明显地疏离,连百忙之中的秦肆都给发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