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最讲礼数吗?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就走啊。
君婈心里觉得有些怪,却也猜不透缘由。
章思明浑浑噩噩地回了府,也不去和章太傅请安,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房中,枯坐了一个下午。
直到余晖笼罩,夜幕降临,他才略微醒过来。强自淡定地去和家人用了晚膳,又到书房写奏章,他知道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裁撤官员一事还没有彻底完成,以防守旧派反扑必须得慎之又慎;重开科举之前仍有许多的准备工作,他都要一一谋划,没有多少时间让他耽溺于私人情绪之中。
然而刚提笔写下两个字,想到这奏章是要给呈给那个人看的,他的心思又不受控制地荡漾开去:从小时候那个金尊玉贵又高傲骄矜的小女娃边哭得打嗝边哽咽地背着诗经,到稍大一点她梳着高髻骑在马上耀武扬威地挥着马鞭,再到他作为伴读进宫,二人在宫中重逢,她看到他时那有些惧怕的眼……然后便是她当上女帝初次临朝,多年不见她似是有些不认识他了,他们一起在御书房议事,一起微服私访。他脑海中浮现了那间静谧的屋子里她娇媚的喘息声,她喊着他的名字,一双明眸将他望着,是赤裸裸的渴求。而他的手指触到她隐秘的阴阜,伸进她的甬道里,和着黏腻的淫液和她的嫩肉纠缠……
章思明的手猛地一抖,一滴墨晕染了纸张。
他放下笔,望着那团墨渍,心中是巨大的无力感。
我到底该……怎么办。
得益于一招杀鸡儆猴,之后第二波的官员裁撤推行得异常顺利,君婈开始笼络寒门出身的新派官员,这几日都会召集他们一起到御书房议事,交流政见、委派重任,以落实后续科举实行的一系列事宜。
然而,本该心情愉悦的君婈却有些闷闷不乐,因为一向乐于找她茬、怼起她来毫不留情、忠君爱国一片赤诚的章御史,居然,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虽然平常章思明的话就不多,但他可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气死人的存在啊!现在他不仅不犀利了,甚至连目光都变得躲闪了。一群人聚在御书房议事,他要么盯着地上,要么盯着说话的官员,反正就是不看她。
君婈问他话他每次都回答得十分言简意赅,全程目不斜视,只看着自己交迭在身前的双手。会后每每要留他下来说话,他便借口推脱,只说有什么情况他会上折子说明,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君婈会吃了他一样。
君婈再迟钝都感受到了,章思明这是在避着她。
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他们曾经在中春药的情况下共处一室,还发生了一些边缘性行为?虽说是有点尴尬哈,但是毕竟事发突然、身不由己,谁都不想的嘛。君婈那天从承乾殿出来就想跟他说道说道,两人要不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算了,结果从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变得不对劲了。
不过仔细想来,章思明一向恪守教条,行为古板,大概确实是很难接受这种事吧……
君婈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难搞啊。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寻个机会,好好解开这个心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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