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季同白高兴一场,路上滔滔不绝问车夫附近哪家酒楼好吃些哪个市热闹些,结果到了地方等着他的只有空荡荡的街道。
元靖但笑不语,也知道自己放任他兴奋打探的行为不够正派,当即丢了个甜枣给他:“有个庙会,办完事后带你去。”
沉季同这才觉得舒坦了。
马车速度时急时缓,到正午才有要停的趋势。
他们的到了一处远离村庄的农户家,说是农户又不像普通的农户,灰土色的宅院有几亩地大,一部分隐匿在树林下,露在外面的一部分倒是不惹眼,只有进了门才发现另有一番天地。
院子很深,七拐八拐才到了那位殷勤叫着主子的农户家内堂。
“主子午饭要吃什么,这儿……”
“简单些,萧清何时到的?”
“回主子,昨夜到的,没发现尾巴。”
萧清?沉季同刻意放慢步子避免和皇上并肩而行,可还是无意间捕捉到了他们谈话中的重要字眼。萧清是那个从未回过朝的威猛大将军吗,先帝在世就桀骜不驯不可一世,如今该到了不惑之年吧,按理说应该放下轻狂了,可元靖登基后他竟一次都没回来过。
皇上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很能理解的样子。
两人被带到一处厅堂内,打扮粗鄙的丫鬟婆子熟练的上了热茶。
沉季同想叫一声皇上的,很快想到这是在宫外,抿了抿嘴,略过称呼:“是萧将军来了吗?”
“嗯。”
“他如今还在南坯驻守吗,和元……”沉季同又磕巴了一下,该怎么称呼元嗣,元嗣就算被贬也是皇家的人,元这个字也不是他能直呼的姓氏,可他已经没有了皇亲国戚的封号,现在只是一介平民,所有该怎么叫?
“怀御说元嗣吗,是,元嗣是萧清的手下。”他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虽然语气没什么异常,但沉季同在他身边这些日子也渐渐能把他的脾性摸的差不多了,他不愿提起元嗣,这是他的动作态所传达出的讯息。
沉季同也隐隐猜到两人之间的隔阂所在,识趣的换了话题。
“听闻南坯苦寒,所邻诸国又纷乱不断,萧将军真……”
话音未断,门外传来一声敦厚极具穿透力的男声——
“萧将军如何?”门被人打开,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莽汉大步迈了进来,沉季同一时间愣了,他靠近时的压迫感他只有在元靖身上感受到过,萧将军还没行礼,沉季同都想站起来腿软跪下去了。
“免礼免礼,坐。”元靖先萧清一步开了口。
萧清大笑了两人,彻底没了拘束,开起了皇上的玩笑:“这位是……皇上的内、内人?”
沉季同下巴都要惊掉了,身子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