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两个男人,刘琛收回视线,“他是不是更年期了?”
“额,我看是经期紊乱。”
“他是男的!”
“我说的是精子的精。”
“以冬?”
孟以冬站在路边有快一个小时了,听见声音回过头,毕然抱着个巨大的棕熊出现在他视线中,“诶你在这干嘛?”
“等我哥。”
“哦,”毕然把棕熊往旁边挪了挪,露出整张脸来跟孟以冬说话,“我本来想明天跟你说的,碰上了就告诉你吧,你托我打听那个学生,我打听到了,约了明天晚上在中关购物中心吃东西,地址我一会儿回宿舍了发你手机上啊。”
“好,麻烦了,”孟以冬说,“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嗯?我也去?”毕然有些受宠若惊,“你们美人在一起吃饭,我去好吗?”
“美人?”
“是啊,是个美人,”毕然压低了声音,秘兮兮的说,“肤白貌美大长腿,学了十年国标,后来弃舞从文了,听说现在是北理学生会的新门面儿,怎么,你没见过啊?”
“没有。”孟以冬伸手摸了摸他的熊,“美人,你喜欢?”
“美人谁不喜欢?”
“那明天,我帮你撮合撮合。”
毕然听了,忍不住傻笑,随后又正色道,“你不认识干嘛突然找人家呀?”
萧升的长安远远驶了过来,孟以冬缩回手,轻声道,“肃清家风。”
“啊?”
“先走了。”
萧升没下车,隔着挡风玻璃看着孟以冬快步过来,直至坐上副驾驶,又瞥了眼还在原地的毕然,“聊什么呢?”
“哦,毕然说明晚请我吃饭。”
萧升打了方向盘调头,听见孟以冬问他,“身上怎么湿的?”
“刚从蓝堡出来,等久了吧?”
“没有,十多分钟。”孟以冬伸手开了电台,男主播正通报着北三环的路况,他呢喃,“又堵了。”
“头还疼吗?”萧升想起昨天那顿酒,今早起来孟以冬已经不在家了,他又耗了一天没顾上问,车子跟在车流中缓缓行驶,萧升抽空看了他一眼,“不舒服的话晚上喝点粥好了。”
“好,”孟以冬顿了顿,“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
“你这个反应,还不如直接说有。”
“......”从来瞒不过,孟以冬精的跟什么似的,有时候躲都没法躲,萧升暗自慨叹,随后才说,“老陈接了个项目,等我毕业要带我一起去,我想着也行,省得以后苦兮兮的自己找罪受。”
“你都想好了还犹豫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不同意嘛......”
“我为什么不同意?”
“因,因为,这项目在香港啊。”
孟以冬许久没回话,车子到底还是上了三环,堵在中当,走一步停百步。
“我同意,”孟以冬突然说,“我不会拦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轻松,萧升悬着的心落了地,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浓郁到化不开的惆怅,他高兴不起来,或者说,他有些自责。
别人不知道,他萧升不会不清楚,孟以冬从15年备战高考开始,除了清华几乎没考虑过任何别的院校,那年蒋春云还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脾气,说两个人翅膀硬.了,一个二个要往远处跑,孟以冬把自己关在房间,愧疚难当,却怎么也不肯妥协。
萧升必须记得,那个炎热又狂躁的夏天,孟以冬躲在房间里问他,“哥,你希不希望我陪你在北京念书?”
他也必须记得,孟以冬没等他回答便起身去开房门,在走进蒋春云制造的狂风暴雨里之前他说,你不希望也不行,我偏要跟着你。
我偏要跟着你。
从哈尔滨到北京,从15年到17年,孟以冬与他,寸步不离。
“冬冬,这事儿还没定,别多想。”萧升没忍住,留了个出口,车流动了起来,他也没再说话。
孟以冬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使性子,他注视着前车的车标,又问,“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没,没有啊,”萧升急了,“你别老跟审犯人似的,没事也被你问的有事了!”
“好,我不问,”孟以冬假意举了白旗,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又道,“不过,你千万要藏好了,藏不好被我找到,你就完了。”
萧升慌乱的往脚下点了下刹车,惯性使然,两人纷纷朝前冲了一下,孟以冬笑意更甚了,偏过头去,“好好开车,好好开车。”
“嘶,”萧升气结,伸手在他头上薅了一把,“你可以啊,会玩儿你哥了!”
“不敢!”孟以冬说,“哥,你不是拿来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