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人聚集到坛边缘,沉灼槐大胆地踩上了砖石砌筑的边缘,朝蛇母微微一笑。
“我的母亲。”他呼唤道。
蛇母冷笑一声,“你不要想给我耍花样,这世间虽然目前只有你一人暂且能作为容器使用,可只要我想,也可以取你性命如探囊取物。”
“那是自然,”沉灼槐乖巧地答道,“您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过看不惯伏湛那般猖獗要夺我所爱,便动动手指杀了他,自始至终,我都是为了您而存活下来的。”
“那你的爱人呢?”蛇母轻哼一声,似乎意有所指,“你们为了那样一个平平无的凡人争来斗去,我不信你会抛下她成为容器。”
“凡人能伴我几年?”沉灼槐不屑地摇了摇头,“母亲,所谓情爱不过我等长命之人在世间的消遣罢了,难不成还要求几生几世,岂不乏味?”
“你倒是通透。”蛇母摆了摆身后的尾巴,目光投向另一侧畏畏缩缩的秦夜来,“祭品呢?”
沉灼槐没有动。
沉初茶察觉到了蛇母的视线,他眼疾手快挡在了秦夜来的身前,挣扎着,又对上沉灼槐的绿眼睛,他的胞弟此刻很平静,可越是平静越证明他早已成竹在胸,为了成…为了成……沉初茶闭上眼,可就算什么都看不到,脑海中依旧会浮现出妻子的身影,她在阳光下、在庭院里、在楼阁前,曼妙的身姿、温柔的语调,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关怀,当微笑面具带得太久,只有她能够让他在夜晚安睡时卸下心防,毫无负担地抱紧她。
他的眼前忽地闪过师父的模样。
——中年男人如同一条狗般对着黑鸦摇尾乞食,渴望她零星的注目,而哪怕做到最好,做到要伤及自己,女人还是不会对他有所动容,她依旧我行我素,任仲灏如何深情。
他不要这样。
女人怎么可能坏了他的大业?
他这等长命之人,她能伴他几年?
对,秦夜来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他在人世间的消遣。
他要成。
“夫人,”他转过身,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我们,去坛边上,好不好?”
“为…”“不为什么,夜来,我希望你能见证我的成时刻。”他的语气极尽温柔,可脸上的笑容却崩塌得越来越快,每一步、他牵着她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不敢想,不敢去思考仪式该如何取出她腹中的孩子献祭,也不敢想仪式过后他要如何面对她……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步伐却越来越快。
他们走到了坛边。
秦夜来知道自己在被那个女人所注视,她实在太过可怕,以至于她下意识想要躲避她的视线,而就在她忙不迭地扭开头时,沉灼槐已接过了她的手。
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抽开,却听到他冷冷的声音:“这个杂种和孕育杂种的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下一秒,手臂上的力道一沉,她只感觉身体一时失重,便被沉灼槐拽进了坛里。
“夜来——!!”“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