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眼不知道往哪里放,女人裸露的身体吗?自己丑陋的性器吗?还是那些冷漠的起哄的没有良知的人呢?所幸女人的血糊住了他的脸庞,他确实不需要去看了,但方才那一幕始终在他的眼前一遍又一遍回放,挥之不去。
他甚至没有力气扯上那几块布料来遮住自己的耻骨。
来来往往的人们,目不斜视地经过他,他们不会不知好歹地去帮助这样一个被皇上“亲睐”的普人,顶多投来好地一瞥,又被那刺眼的鲜血给扎得转过头去。
——直到一道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笼罩在卫卿肮脏不堪的身体上。
他不像其他人,仅仅停留须臾便离去,那人始终注视着他,直到他忍不住睁开眼,努力去辨认那居高临下之人的五官。
似乎是儿时见过的…太傅?
小时候的记忆慢慢恢复完全后,他也能够凭借曾经模糊的印象分辨出一些儿时见过的肱股之臣的模样,就比如眼前的太傅,在教他的时候还是一个年轻人,而现在的他,似乎除了眼角有细微的皱纹外,外表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甚至依然钟情于高贵的紫色,那一身紫衣从头到尾都是最显眼的。
“小皇子,”他还在使用着最早的称呼,“宣,恭候多时了。”
司马宣。卫卿唐突发现自己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哪怕只是作为皇兄的老师,他依然对身为次子的他非常尊敬,礼节上样样不缺,在谈吐言行上根本抓不出一丝毛病。
“太傅…”他呕哑的嗓音几乎微不可闻。
“下官在。”男人微微低下头,深褐色的卷发沿着金边紫袂垂下,衬得他本就俊美的五官更是举世无双,他虽然是男人,却美得连女人也挑不出岔子,就好像他这个人存活于世,绝不会叫人找到一个缺漏来借题发挥。
“朕要回西京…”卫卿缓缓合上眼,他只觉得眼前再美丽的太傅也与温水无异,或许在此前的某一刻里,他那身为男人的欲望就此被剥离了、碾碎了,再也回不来了。“朕要…回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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