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依然面无表情地赶着车,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同客栈老板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他为自己提供一间柴房,他把杂物和垃圾统统收拾干净,又把比较干净的柴草铺在地上,直到把男人安置好才安心离开,好心作祟的老板询问他们的关系,他不过笑一笑说这是重病的父亲,他是进京来求医的。
在拒绝了卫景任的帮助后,除了母亲心疼他悄悄塞给他的银子外,脱下了千华宗的道袍,他可以说得上身无分文。师父的身体日渐冰冷,但是微弱的脉搏还能被感受,他带着他去找曾经的恩人,恩人告诉他师父的脉搏被一丝异界的力量守护着,而这份力量似乎就是害得他灵魂被锁在那里的同源之力,所以他不再多言,只是为他指了前往西京的路。卫景任说,卫鞘不行了,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借给他一支精兵,带着老皇帝的令牌直接进京称帝,可是称帝又有什么用呢?他不知道,道修都无果的毒,难道普通的人族就可以轻易解开吗?
可他还是来了。
母亲告诉他,国师曾经也是一大宗门的宗主,只是因为和卫景任有过命的交情才愿意下山成为国师,西京里看似都是平平无的凡人,但实际上卧虎藏龙,否则历代皇帝也不可能把各大道修宗门拿捏得死死的,让他们不敢造反。
也就是说,总会有一线生机。
他拿着母亲藏在银子里的令牌,手心里满是冷汗。
不明白啊…哪怕走到了西京他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卫景任要那样对待他和卫鞘,明明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卫鞘就像是一根稻草被他无情地丢在皇宫里了,如今更像是鸡肋一样要被他抛弃,他还记得卫景任那如古井无波的嘴脸,说着让他带兵直入西京的话——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心平气和地去毁掉自己的亲儿子呢?
突兀闯入的呼喊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四面的百姓都被士兵赶开,乐师骑着矮马走在最前方,箫鼓伴随着马蹄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无需抬眸远望,在乐师的身后就是高大华丽的马车,外表镶金挂银,叁层宝石缀着金丝做成门帘,隐约可以窥见其中男女的富态,马车由八匹穿绸的骏马拉着,旁侧还各有一列全副武装的骑兵,而马车后更是一长列雍容华贵的贵族男女和文臣武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安逸与欢乐。
卫卿不解但顺从地退到一旁,可还是被赶人的士兵给狠狠推了一把,本就破旧的衣服撞上身后的小摊,嘶啦一声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尚且料峭的春风便无情地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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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