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母亲,她叫伏姬。”伏湛的手向她伸来,两个人的距离被渐渐拉近,顾临渊还在怔之时,他的手已落在他们之间,瓦片与皮肤摩挲从而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如沙砾流淌般酥酥入耳。
“我的父亲,叫白翦。”他认认真真地书写着,月光打落在粗糙的瓦面,照出他带着薄茧的指腹,顾临渊的视线随他指尖而动,纤长骨干的手指似嫩竹,手掌厚薄均匀,所有纹路收拢于腕处,在银辉之下的皓腕如凝霜雪,仅仅一瞥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好白...好白。
“我是随母亲的姓,所以...临渊?”
顾临渊晕晕乎乎地抬起头,面对青年困惑的目光,她的眼睛被月亮在他手上留下的光影晃得花,瞧不清他的表情。
“你...你的本体,是不是白色的?”她问。
伏湛哭笑不得,“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你好白哦...白日里有雪在你身边,你又喜欢黑衣,我都没发现。”
伏湛歪了歪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纠结半天,最终冲她眨眨眼:“要不...你猜?”
这可是他说的。顾临渊暗中坏笑两声,一个古怪的念头在心中逐渐形成。
“我猜、我猜你是白蛇,沉灼槐是青蛇,再加个法海和许仙,你们就能去拍戏啦。”先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个传统爱情故事,她联想起沉灼槐的绿眼睛,按照白蛇传的人设给他俩一人扣了顶帽子。
“这么说来,临渊想当许仙吗?”伏湛似是随口一问,却问得顾临渊浑身一震,她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却还是觉得气氛古怪得很。热闹的空气很快冷却下来,他们并肩坐着,却谁都在保持缄默。
趁这个空隙,她斜过眼去瞧他的色,不料他也在望着她,几乎是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伏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慌慌张张地奔下屋顶。
他的动作虽然迅捷猛烈,但却没有一丝声响,顾临渊盯着空无一人的身边,花了几秒思索该如何回去。
——回去自然是跟过来一个道理,只是她以前几乎没有接触过这种毫无扶手的楼梯,曾经在初中被人恶意抽走椅子从而自高处跌落、脑袋差点磕在黑板尖角上的经历有时还会历历在目,这令她由衷地畏惧一些缺乏安全保障的东西。
不过...如今她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厉害很多了,说不定哪怕摔了也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她自我安慰般点点头,起身准备往楼梯方向挪去。
“...临渊...”
一声微弱的呼唤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温软的声线在交谈过后早已熟悉,她回过头,只见青年刚好攀上屋顶,正单膝跪在边缘护着手里的灯笼。她一挑眉,恰巧发觉他泛红的耳尖,被昏黄的火光映亮。
“路上没有什么光,我去寻了个灯笼。”他解释道,“我送你回去。”
“哎,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啦。”正好,之前那次是他扶着她慢慢下的楼梯,这次就让她来试试自己的韧性是不是比现实中更强健了。
伏湛摇摇头,“你的腿,不可以。”他似乎非常执着于她最开始近乎牢骚般的话,那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如今存留的后遗症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我送你回去。”
见他这般坚持,顾临渊也不好再叁拒绝,只好接过他手中的灯笼,“那就麻烦叻。”
手指与手指交触之时,她感受到一股寒流自他的手上散发而出,紧接着才是他冰冷的皮肤,她几乎是一个寒颤,“你...”怎么会这么冷?这是正常人该有的体温吗?
她哪怕和那些混血孩子待在一起时,也没遇到过这般诡异的温度。
“没事。”伏湛笑了笑,一如他昨日那般,半侧着身子走在边缘处。他的步伐很稳,若是常人在如此冷冽的低温下,恐怕已经抖成筛子了。“这是我的体质,让你见怪了。”
是这样吗?顾临渊见他表情如常,只好收起怀疑继续看向前方,屋檐积累的细雪都被帮工们扫除了,缺少反光的屋顶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边,只有歪歪斜斜的地平线,正在一步一步吞食着夜幕和月亮。
伏湛目光如新雪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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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我是不是该打上ntr的标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