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有没有追来,她总算是有了一刻休憩的时间,距离冬季越来越近,她庞大的本体不堪生理反应之扰,时常会有困倦之意,也不知能保持清醒地撑到几时。
她晃了晃脑袋,起身坐到桌子旁,开始写准备寄给绮妙的信。
好困……
一种莫名的、来源同族的气息总是缭绕在鼻息间,这令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可她的部族早就被绮妙给灭了个满门,而相似的部族排斥否定她的存在,怎么会——
她反手将笔甩出去,柔软的毛笔尖仿佛蕴蓄着凌厉的笔锋,径直将床底一条小蛇的七寸给扎了个对穿。
小蛇?不可能,这条蛇经常替她送信,不可能这么久下来她才感受到这股气息。
“你是谁?”她对着尸体冷冷道。
只见原本看上去温驯的蛇在一瞬间化作一滩恶心的黏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盖了整片地板,她很快从本能的困意中脱离出来,以极快的速度跃上桌面,又转而跳上窗棂,可粗长的尾巴无法被如此猛烈地拖拽,严重限制了她原本的活动,那滩黏液顺势缠住她的尾巴,并且犹如雨后春笋般迅速蔓延上来。
司乐眉眼一凛,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凝力斩断了自己的尾巴,一时鲜血飞溅,喷满了半面墙。那滩黏液见并无东西可以依附,便又堪堪缩回地面,逐渐凝结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莹绿色的眼眸与金黄色的蛇瞳相视,是和此前与她对峙的男人一模一样的面容。
司乐龇出蛇牙,扶住窗框以适应突然减轻的重量。
“沉…”她盯着他眼角处的泪痣,“…青鳞遗骸上飘荡的幽灵。”
腐蚀的气息哪怕弥散在空气中,也并不会溶解男人的身体。
“司乐大人的字很漂亮,”男人瞥了眼桌面上未完成的信件,“你的手也许可以借我一用。”
“夺舍…”司乐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震惊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他泛着黑芒的指尖上,“你会禁术?”
“不止如此,”男人眯起眼歪着头想了想,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几下,木桌应声而裂,碎成切割工整的几块,“你挡了我的路,让我的爱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你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司乐的大脑在一瞬间搜索了所有有关禁术的知识,她抬起头,金黄色的瞳孔剧烈收缩着,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五马分尸…这是最狠毒的高阶禁术,原来你已经修行到这个境界了?”她的声线微微颤抖,终于透露出符合少女模样的慌乱。
她在畏惧、畏惧如此可怕的禁术一旦为人族所用,那么这对于魔族来说将是灭顶之灾、那么蛇母和她儿子这么久的努力将灰飞烟灭。
男人的手向她伸来。
——
作者嘚吧嘚:司乐小天使领便当了家人们,默哀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