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翦并不是他的父亲。这一点经过她的提点,也许他已经开始有所怀疑,因而需要做得更加过激来自我安慰:他身上流淌着道修界曾经的最强者的血液,他理应斩尽世间妖魔。
他们进入驿站,安置好行李。那些平民瞧见他们的白袍都艳羡不已,小二的动作也格外勤快,队里的少爷小姐们本就是生在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环境下,追捧还在,可衣食起居整整低了不知几个档次,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就连晚上双修的动静都大了不少。
黄娥很有默契地选择和她一间房,一直以来她都在用这种方式默默报答她的恩情。顾临渊摸摸鼻子,递给她一对棉花塞,沉吟片刻又道:“不如...我们也来修炼吧。”
可她好像错会了她的意,连忙摆手后退几步:“不用了不用了,顾公子不必强迫自己...”
顾临渊刚把方便自己盘腿修炼的垫子铺好,扭过头一脸问号地看着她。
“你——”估摸着她应该和那些小姐们一样没接触过最正常的教科书式的修炼方式,顾临渊把疑惑的话给咽了回去,“我教你另一种修炼方式。”
“哦...”
......
这种修炼方式很容易让人疲劳困顿,黄娥单薄的双修让她难以承受过久的盘坐修炼,很快便昏昏欲睡,顾临渊只好扶着她睡下。她的听觉和嗅觉自修为提升后便愈发敏锐,因而寻常的棉花塞并不能阻拦隔壁左右的靡靡之音传进耳朵里,此起彼伏的浪叫声如海潮一波又一波地刺激她的经,实在难以进入状态。
还好黄娥修为没那么高,倒是不受什么影响。
她起身,目光投向窗外。这间房屋的视野正好可以拓展到城墙处,隐约能够瞧见城墙外高耸的树林。窗户大敞,夜风便呼呼地灌进来,伴随夜风的是一道白影,几乎是在她对面的屋顶上一闪而过,不过她的视觉曾与缚铩共享过几次,也多少敏锐起来,当下便判断出来是千华宗的道袍。
…白清延...!
她就知道这人没安什么好心,所谓放他一马也不过是幌子罢了,只是这人姓白也实在爱这身白袍子,不像她,特意在里面搭了一件黑色夜行衣。
“沉灼槐?沉灼槐??”
无人应答,她抿了抿唇,正想一脚踩上窗棂,谁知身体蓦地被一股力量束缚住。
男人阴柔的声音终于久违地从身后传来:“你和他...做爱了...”
?兄弟,你2g冲浪?
“你...”他将头虚虚埋进她的后颈,似乎都能隐约感受到他粗重的吐息,“为什么要和他做…为什么...!!”
“...放开我。”顾临渊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她跟他直接对线没好处,更不要说她现在还想去追踪白清延一探究竟。
“你快死的时候我会救你…你的禁术和那些防身的体术也是我教你的...还有她——那个女人找你也是我给你隐瞒过去的…为什么,我对你足够好,你为什么要背叛——”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近乎扭曲,犹如鬼怪哭号尖叫,最后那个“我”字被湮没在他的咆哮声中,顾临渊只觉得自己的耳膜在被无数根钢针穿刺,大脑被刺耳尖叫贯穿,几乎要失去思考力,她强忍着痛苦转过身去面对他、面对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身体,上面只挂着空荡荡的面具,两个空洞下闪烁着幽绿色的瞳孔。
“为什么!!!!”他绝望地嘶吼。
顾临渊平静地注视着他,一直等到他尽数倾泻完他的怒火,这才突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了他的面具。
当啷一声,是面具落地的声音。
男人的脸不过闪烁了一瞬间,便被构成他身体的黑色所吞没,可这一刹那还是被顾临渊所捕捉到,她震惊地望着眼前的怪物,一时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
——
作者嘚吧嘚:最后这句话我总是自动代入那个电影《你的名字》……
沉灼槐那个怪物形态其实有点类似于《千与千寻》里那个无脸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