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武穆生最终还是没有喷出那口血。
他终究丢不起这个人。
斗不过武力,这家伙就开始讲起了道理。武穆生一口否定了我刚才说的一切,除了那煤矿的确在他兄长名下之外,其他的奴驭智障矿工、追杀学生等严重罪名,他一律不认,并且信誓旦旦地说,若是有必要,可以去现场,当面对质。
我听他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心中开始猜测起了两个可能。第一可能是武穆王并没有让他知道实际的情形,这才使得他能够“理直气壮”;第二点则有些可怕,那就是在这短短几天之内,武穆王已经将一切不利证据都清除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点,我都希望能够当场验证一番,也好还自己一个清白。
所以在一番争论后,五方决议当夜奔赴矿场,查个究竟。
如此商定之后,我走到刘长老面前,长躬到地,认真地感谢道:“多谢刘师叔救命之恩。”
刘长老执掌茅山刑堂,多年来一直都是一副黑脸,对我自然也不会例外:“这是你师父下的命令,你要谢也该谢他,不过看你的手段,即便我不出现,你也未必会有事。”
我依旧恭谨地说道:“我有没有事,这个无从知晓,但是我身边的那些孩子,极有可能会丢掉性命,就算是为他们,我也得感谢刘师叔。”
两人寒暄几句,刘长老便一脸高冷地带着一众刑堂弟子,跟在了武穆生的后面离开。我又去看了受伤的林齐鸣和董仲明,小颜师妹正在给他们包扎呢。旁边还围着一个黄养,对小颜师妹嘘寒问暖,一副热情过度的样子。我格外吃味,手便示威性地摆在了小颜师妹柔软的腰肢上。
虽然有了亲密关系,但是小颜师妹还不习惯在外人面前与我表现得这么亲热。她瞧见黄养变黑的脸色以及我表现出来的斗争劲儿,扑哧一笑,没有将我的手打开。
黄养瞧见自己的女被别人搂住了腰也没有反抗,仿佛吃了一闷棍一样,低声说了一句告辞,便转头离开。
诸位纷纷离开后,一字剑过来与我辞行。
他本来担心我有危险,现如今既然师门出面了,也就没有他的事了。
我没有挽留一字剑,他能够在我最危险的时候赶过来,已然够情谊了,我不能把他当保姆,要求他一直护佑着我。
一字剑走了,临走之前,告诉我这次过去对质的结果,恐怕不会太好,所以提醒我有的事情,不要意气用事,要懂得妥协,妥协并不是退让,而是战略性的转移。我们收回拳头,是为了更好地打倒对方。
一字剑闯荡江湖,见过的世面不是我能够比拟的。等我们连夜赶到了那矿场,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矿场尽是灰尘蛛网,仿佛废弃了许多年一般,别说那几百号智障矿工,除了看场子的门卫老头,别的人影一个没有。
在这个废旧的矿场里,我见到了武穆王。明明两人此前打生打死,但是此刻,他却表现得如第一次见到我一般。
一切都是在做戏,这个是我最深切的感受。然而大家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讲到最后,刘长老和武穆王两人之间做了沟通,提出这样一个说法:武陆棋对我动手,我为了自保才误杀了他。我需要放弃对武穆王其他的指控,以便双方最终达成和解。
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真的撕破了脸皮,姑且不论到最后谁胜谁败,必定都会蒙受巨大的损失,还是维持现状更好。
这就是最终妥协的方案,我心中即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在本门长老的压制下,也不得不点头认可了此事。
如此一来,算是“皆大欢喜”。只是原来那些智障矿工,此时此刻到底被转移到了哪里,又或者,已经被心黑手狠的武穆王全部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