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徐徐的质问,黄存技回答不了。
人云亦云,他也一直以为井仲亨的下场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真实写照,可如今被徐徐这么一讲,黄存技也意识到,或许自己的思考逻辑里存在着谬误而不自知。
“井弈是井家的独苗,井仲亨知道自己干的事儿不是正道,怕会连累到儿子,这才刻意和他划清界线。”
“他有多爱财,就有多爱他儿子。”
“如果你看过早期井仲亨的报导就会知道,对方当初决定走出小县城到京市来创业,为的就是让儿子和父母过上好日子。”
“可惜这条路最后走岔了。”
“而事实已经证明,当初井仲亨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徐徐说到这里,停下,看着黄存技。
后者一脸无奈。
“好吧,你说的或许是一种可能,但如果真是这样,他还待在严令泽身边当个小助理,图啥呢?”
闻言,徐徐瞋了黄存技一眼。
“你是不是傻?待在严令泽身边,借着他的憾恨,能挡掉多少麻烦?井仲亨在台面上仅存的资产早被查封得干干净净,走法律途径寻求救济的还能要回来一些钱,可剩下的那些债主,本身自己干的就是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要讨,自然也不会走正常路数。”
徐徐顿了顿。
“若让他们知道井弈身上还有利可图,那是想方设法不择手段也要榨出来的。”
黄存技不解。
“照你这样说,有钱没命花,不就跟没钱一样吗?”
闻言,徐徐笑了。
“哪能一样。”
“这都过去多久了?井仲亨可不是傻子,这些事他肯定都想到了,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只是……”
对上徐徐的目光,黄存技脑中灵光一现。
“井弈自己不想?”
徐徐给了黄存技一个赞许的眼。
对井弈而言,钱是身外之物。
爷爷和井姗在的时候,他或许还会为了给两人好的生活环境立起来,可在他们相继离世后,对井弈而言,父母留下的是债还是钱,其实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一个人若连对生命和生活的渴望都消失了,就很难有什么能打动他。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徐徐相信,假以时日,井弈肯定会带给自己比严令泽更大的惊喜。
不过……对上黄存技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慢悠悠地补上一句:“说的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所以……啥?”反应过来的黄存技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徐芝窈,敢情你觉得耍我好玩儿吧?我跟你说,我──”
话说到一半,本来关着的门被人一把用力推开。
徐徐和黄存技同时转头,就见小杏满身大汗,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芝窈姐存技哥,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