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熊霁山整理着春月吃剩的白粥和其他垃圾。
“你刚才听见她说了吗?她说我们是她的人。”窦任扬起嘴角,笑得有点儿傻里傻气。
熊霁山停下动作,转头望向毯子里那一小团人儿,声音软下来:“听见了。”
“以前吧,我总觉得她无心。我是钟意她,越来越喜欢的那种,但有的时候热脸贴冷屁股久了,也会难受的,你明白我的心情吧?”
窦任想了想,补充一句:“就是一颗总是捂不暖的石头。”
熊霁山心想,我的心情跟你可不大一样。
但他还是捧场地点了点头。
把她耳侧微潮的发丝掖至耳后,窦任凝望的目光专注且痴迷:“所以听到她刚才这么说,我真的好开心。”
熊霁山回想刚才,那一声“我的人”着实让他破防。
与其说他们叁人是性伴侣或工作伙伴,不如说他们如今更像是家人,在这魔幻却无比现实的世界里相互陪伴,一直走到了今天。
“小子。”熊霁山突然叫了他一声:“你之前说的退休计划,讲我听听看。”
窦任两眼发亮:“你要一起?”
“先听你说说看,而且你又怎么确定,她退休了还跟我们在一起?就不能满世界去风流快活?”
“嘿,凡事无绝对。”窦任开心地去勾熊霁山肩膀,带他往房间外走:“我挑了几个岛,我发你看看啊……”
突然熊霁山脚踢到一样物品,轻飘飘的,锵一声。
弯腰拾起,窦任先认出来:“哦,他的眼镜落在这了。”
落在地上的金丝眼镜是欧晏落的,镜框镜片都没有损坏,熊霁山思索片刻,把眼镜腿迭起,放到床柜上。
两人走出房间,楼梯昏黄灯光慢慢让阖上的木门掩住,最后只剩下寂静。
等听到脚步声走远,床上的春月才缓缓睁开眼睛,全然没了“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的生病迷糊样子。
她侧躺着,摊开刚才打欧晏落巴掌的那只手,指尖还有些发麻,仿佛她刚才打的不是人的皮肉,而是一堵厚墙。
许久,她掀开薄毯起身,拿起那枚金丝眼镜。
欧晏落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除了偶尔杀人时和做爱做得汗水淋漓时,才会取下眼镜。
以前一次欢爱之后,她偷偷取了他的眼镜想要戴上,却让他拉住脚脖子扯到身下打至两瓣屁股肉红通通。
这假模假式的别扭老男人,她才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
嚼着还有些味道,可要她弃也并不觉得可惜。
春月掂了掂眼镜的重量,猛地朝墙角扔出个抛物线,精准地丢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