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没有资格过问,但她寄希望于慕容珉的善良之上,于是,她小心地试探着问出了心中所想:“将军……我有些怕……郑将军对女子温柔吗?”
慕容珉一愣,微微侧过些身,握住王忧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道:“你放心,我交代了他们,见到君上之前不会有人对你……”
慕容珉的胸口很温暖,很温暖,比冬日宫里的暖手炉还要暖上几分。
王忧在黑暗中无声地湿了眼眶。
虽然第二日就要分别,第二日还有漫漫长路,但两人仍然在一番酣畅淋漓地欢爱之后疲惫地相拥入睡。
第二日,王忧早早地就被慕容珉叫醒,两人吃过早饭,慕容珉带着副将们去带队出发,王忧站在他被拆了的帐子前,默默凝视着他骑在白马之上,带领着浩浩荡荡的燕军绝尘而去,银白色披风在空中翻卷,像是浪涛。
王忧在临行前去了军妓帐找阿菊还衣带,却被告知昨晚上起就没有见过阿菊。
所有人都以为阿菊不定是躺在哪个士兵军官的帐子里爬不起来了,连王忧都这样以为。
然而之后的一路,直到到达燕国,直到后来浮浮沉沉的许多年里,王忧都再没有见过阿菊。
其实,自己连她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大司马带着五万燕军于辰时动身,王忧跟着那位郑副将同行,郑副将倒是没有辜负慕容珉的嘱托,让王忧骑在自己的马上,自己则持着枪戟牵马而行。
王忧虽然几日没有更衣,但衣裳颜色在军中还是十分显眼,此时坐在马上,难免被人看见,所以郑副将也不打算避讳,王忧却为四处投来的目光感到不适,于是主动下了马让郑副将骑。
郑副将也不推脱,本来就是长官吩咐,尽责尽忠便可,对待一个女俘虏并不像慕容珉那样体贴。
于是王忧踏上了赴燕的漫漫长路,途中绣鞋很快便磨破,她脚底皮肤娇嫩,没办法像许多人一样赤脚行路,只好换上了一双郑副将临时找人编的芒鞋继续前行。
陈国与燕国不过一山之隔,领土相接壤,然而陈国都城通荥离燕国都城延阳却走了近一个月,王忧脚上一开始还长水泡,到后来水泡好了全都变成硬硬的茧子,好在也不会觉得疼了,至于日渐粗糙的皮肤、晒得黑红的脸庞王忧倒不是特别在意,反正大家都在急急赶路,吃不到嘴里的女人也没人多看。
只是途中少有能清洗的机会,便是宿在河边,也只能草草擦一擦了事。虽然慕容珉留下了一块小胰子,但那胰子不比宫中的香胰子,很是粗陋,还有一股腥味,王忧用了几次就不想再用,便拿帕子包起来,临近延阳时,王忧感觉自己身上早就是一股馊味。
到了延阳城下时,王忧已经从养尊处优的贵女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俘,任谁也看不出她曾是一国王后。
历尽艰辛的王忧仰头看着高高悬在城楼上的“延阳”两个篆字,感觉似乎被那金字反射的阳光晃花了眼,微微眯起眼来,却被已经走在前面多步的郑副将回头喊了一句,便连忙小跑着跟上去,踏进延阳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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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篇完结,下一章开始燕国篇,燕国篇会是一个重点,会有小高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