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点头答道，“对的，我九叁的。”
陆琛朝骨碟里吐了块骨头后，笑着端详她几秒，仿佛在努力寻找着话题，“你看着比实际年龄小。”
陆瑶顺着这话说，“对呀，她长得乖，人也乖。”
陈岚听见后，斜眼瞥了她一眼，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但终究是默不作声地喝汤，未发一言。
程阮余光留意着陈岚的表情，忍不住发笑，陡然意识到来陆西家吃这顿饭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堪，反而还生出些许的惬意，这种虚于场面的你来我往间，陈岚要屏住对她的厌恶，不知死了多少脑细胞。
陆西见程阮不怎么夹菜，凑近她小声耳语，“是不是不合胃口？”
程阮摇摇头，“没有。”
就单纯光顾着看你妈，都没心思吃饭了。
吃到一半，陈岚佯称头痛回了房间，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姐忽然讪笑着从旁边端了一个分酒器上来，陆琛见了对程阮说，“白酒可以喝点伐？”
程阮快速咀嚼完口中的油焖笋，拿起餐布擦擦嘴，从容不迫地与陆琛对视，”可以的呀。“
这次的张姐明显比上次见面殷勤许多，给她倒酒时热情地跟她搭腔，“给你少倒一点好伐，不要喝多了。”
程阮恍若未闻，埋头吃着盘中陆西给她夹的菜，让张姐一张老脸难堪得涨成猪肝色。
叁两杯酒下肚，陆琛似乎终于觉得前期的闲聊铺垫足够充分，可以把直奔主题了，开口聊起了陆瑶肚子里的孩子，“我听瑶瑶说，你们要把陆瑶的孩子放到你们名下养。”
程阮刚欲开口，就感觉到陆西的胳膊肘悄悄撞了撞她，然后听见他非常不快的嗓音，“我还没问她呢，这么大一件事，都没结婚就开始聊啊？吃顿饭跟谈条件似的，没必要吧。”
陆瑶也跟着附和，“就是啊，爸，人家都没有结婚呢，你就说放到别人名下，这怎么放啊？”
陆琛的视线在兄妹俩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嗤笑一声，默了片刻，端出一副和蔼姿态，重新将目光落在程阮身上，温和道，“你和西西有结婚的打算伐？”
程阮终于明白陆西把她打扮成一朵小白花的样子意欲何为了，即刻茫然无措地抬眸看向陆琛，借着酒劲红了的脸更是平添几分天然的纯净，她故作羞赧地瞅一眼陆西，尽量声若蚊蝇地嗫嚅道，“...这还要看陆西...吧...”
陆西没说话，倒是陆瑶出了声，“我哥带你回来肯定是有这个打算的呀，那爸你觉得程阮怎么样？”
陆琛抬眉呼了口气，示意张姐给自己满上，待斟完酒，他举起酒杯敬了敬程阮，“我很赞成你们在一起，要是你愿意，西西也大了，该成家了。”
程阮刻意怔了半晌，才佯装慌乱地说，“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陆琛闻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好，那叔叔再敬你一杯。”
目的明确的见面，在敲定完该走的流程后，很快就走到了尾声。席间陆琛忌惮着陆西，对程阮的询问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一不提父母，二不聊家事，让程阮对答如流，并未产生丝毫不适。
临走前，不知陆西使了什么手段，一直呆在卧室闭门不出的陈岚被他揪出来，面上挂着无比僵硬的笑，对程阮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今天能来阿姨很高兴。”
程阮在陆西的眼示意下亲热地上去握了握陈岚的手，与陈岚的表情相差无几，也同样笑得假得不能再假，嘴角都略有抽搐，假模假式地说，“阿姨能这么说我也很高兴。”
陈岚的脸皮抖了再抖，嘴巴微张像吞了苍蝇，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颤颤巍巍地将手抽了回去，带着难言的脸色吁了口气。
陆西放开陈岚，走上前搂过她往楼下走，“走吧，去彭薇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