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典礼那天,放了鞭炮,做了直播,准备了满堂彩。客栈的大食堂坐满了客人,按照鱼鸣嘴的规矩,来的都是客,大家来喝彩那就是给面子。当然,礼金也是不能少的,漫天拿着账本一笔一笔记下来那些叔叔伯伯们的随礼。
由于路星河的感冒实在严重,他没有来参加开业典礼,礼金倒是让许昌送来了。许昌在交礼金的时候,悄悄地跟漫天说,“小天儿,星河他病得严重,眼下在青岛第一医院,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他吧。”
漫天听到路星河病重的消息,也惊了一下,她抓着毛笔的手颤抖了一下,“怎么回事?怎么会病得这么重?不是说感冒吗?怎么都住院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许昌。
许昌也有些憔悴,他看到在场的人很多,便说,“你这边结束后,来大厅找我吧,现在人多,说话不方便。”
漫天顿了一下,看到后面排队的礼金人,她咬了一下嘴唇。对于路星河的病重,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会有点刺挠,那感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她眉头拧在一起,“许昌,要不你帮我在这儿盯一下,如果我妈问起,你就说,就说我有点要紧的事,我先去看一下星河。”
许昌听她这样说,赶紧答应下来,“去吧,呼吸内科病房603。”
漫天点点头,急匆匆地出了客栈,在街上随便拦了一辆的士,就朝着青岛市第一医院去了。二十分钟之后,她到了第一医院的住院部,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六层,找到了603病房。
推门进去,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路星河,他好像遭了很大的罪,浑身瘦成一把骨头,脸皮也深陷下去,一双眼睛好像吸毒一样,深陷进去。他的手臂瘦成一根柴火,裸露在外面,手上插着输液的管子。她看到这样的路星河,简直不敢相信,这才一个多月不见,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到底怎么了?
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路星河的病床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星河,你怎么了?”
听到漫天的声音,路星河那深陷进去的眼窝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从恍惚到清澈,他确认自己不是做梦之后,才缓缓开口,“老婆,你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怕是就见不到我了。”
漫天看着他的样子,顿觉心惊肉跳,她“老公,你这是怎么了?这才一个多月不见,你怎么瘦成了一把骨头?”
这时,路星河的主治医生从外面推门进来,他看到路星河的病床边有一个女孩,便询问,“10床,你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亲友探望的。”
漫天赶紧站起来,她脸上的惊愕还没有退散,她急切想知道,路星河到底怎么了,“医生,我想问一下,星河他到底得的什么病?”
医生看了一眼漫天,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查房记录,“10床的病人呢,得的是肺炎,伴随寒颤、高热、咳痰以及呼吸困难。不过病人不重视,又没有及时治疗,差点恶化严重了。不过还好,病人咳嗽晕过去了,他这才住院消炎,再输几天液就可以出院了。”
“那他怎么暴瘦成这幅样子?”漫天指着形容枯槁的的路星河问。
“哦,呼吸道系统的疾病都会有点瘦,没关系,出院好好养一养就恢复了。病人才二十五,还很年轻,吃几顿就补回来了,别担心。”
漫天这才放心,“谢谢医生,我一定好好劝劝他,让他务必配合治疗。”
医生又看了一下路星河的舌苔,听了一下他的心肺,这才出门去。
漫天目送医生离开后,又坐回床边,她紧紧抓着路星河的手,那受伤全是被扎针的阵眼,漫天心里一阵紧,“星河,要不咱们回北京治疗吧,那边的医院更好一些。”
“我妈还不知道,我不想让她知道,说自己每天下工地呢。”路星河咳嗽了几声,继续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啊。”
漫天咬了一下嘴唇,她也很无奈,不过听到他最近不能回北京,她心里一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她眉头紧锁,“星河,你这个样子,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养着身体。等你好了……”她本来想说,等他好了,他们在北京相聚,可是她不愿意欺骗他,便吞下了后半句话。她轻轻抚摸了一下路星河的脸,“刚才医生说了,我不能待的时间太久,你好好休息吧。我刚才来得及,没有给你带东西。我一会儿让许昌给你带点清淡的吃食过来,你吃完好好休息,一定会好起来的。”
路星河抓住了漫天的手,“老婆,可我就想吃你,怎么办?”
漫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是在医院呢,你还病恹恹的,说什么胡话呢,你好好养着,等你好了再说。”
“等我好了,一定把你办了。”路星河露出了一丝笑容,“老婆,我还没吃东西,等你送外卖是来不及了,楼下食堂有粥菜,你去弄些来,喂我吃饭,好不好?”他的脸上一副病歪歪的娇弱,让人心生一股怜爱。
漫天自然也生了爱怜,她笑着说,“那你等着我!”她刚要离开,却被路星河索吻,她只好亲吻了他的嘴唇。她本来只是想蜻蜓点水,却没想到他的力气极大,一只手箍住自己的头,硬生生地吻住那柔软的唇,像是要把这一个多月的相思全部告诉她才好。
路星河应该是动情了,他对漫天的情感一点点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或许从她开始喊他“老公”那一刻,便开始对漫天动心了的。他吻着她的唇,舌尖带着淡淡的药味,撬开了她的牙齿,直接伸到了她的喉咙。舌尖的搅动,纠缠,身体的依偎,让他感到一丝丝满足,直到那嘴唇被吻到红肿,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好啦,我去打饭了,要不,一会儿该没了,这都九点了快。”漫天取了保温桶,回眸一笑,嫣然无方。
路星河看到了漫天戴着那只手表,那只手镯,还有那戒指,他才笑了笑,“去吧。”
漫天打饭回来,看到路星河正一本正经地坐在病床上,输液的药瓶子也已经撤下了。漫天摇起来餐桌,把粥,菜,馒头放在桌子上,“食堂就剩下这些了,鸡蛋都没了,就凑合吃点吧,一会儿我让许昌带点回来。”
路星河撅起嘴,“可我还没有洗漱,现在嘴里还有药味,刚才你闻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