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了?
倘若她对他稍加上心,也不会留下这么一张蹩脚的字条。
既然对他无意,不如遂了她的愿,随她去吧。
想法一晃而过,心头却像是被蝎尾刺了一下,脑中一片混沌,佛子一下没站稳,向前踉跄了一步。
又一转念,两百五十余年了,她知道外面都变成什么样了?若是让她看到合欢宗今日的样子……她会如何?
他掐了一个诀,囚仙笼瞬时绵软无骨,化为一根飘带,缠在他的手腕上,就像普通的护腕。
匆匆将将寺中事务托付给了寺中首座后,他取了锡杖,戴了斗笠,将厚布包好的一件器具背在身后,又寻了出门用的布袋,滞了一瞬,往里面收拾了几样物什。
顺着妖女和小沙弥残留下来的灵气,他辩了辩方向,想到这两人现下都不能御剑,就一边循着灵气一边走着上路了。
天空阴沉,如同他的脸色。
另一边,妖女方向明确,她要去的清音阁离天严寺不远,松鼠在林子的树冠间飞蹿,比人的两条腿快多了,她进入如迷宫一般的石林阵,心里庆幸着把小尾巴给甩了。
穿过熟悉的石林,山脊视野开阔,独独一棵银杏在那,枝桠凌乱交错,在隆冬苍白的天色中,骄傲而冷绝。
过了这些年,树干又粗了几圈。
妖女心里一沉,化为原形走过去,围着露在地表的树根寻了一圈,在盘根错节处,她用树枝左右刨挖,找出一个扁圆形的雕花银盒。她吹掉盒子上的尘土,也不打开看,就直接放入前襟。
她接着赶路,眼看不远处就要到一个小镇,却感到浑身虚脱,双腿无力,小镇传来的缥缈的人声,到她耳中变成嗡嗡一片,眼前的景物也成了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