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还真是难题啊。”
“s1。”
撞击的声音猛然停止,似乎是在回应着这句话,又似乎是被男人话语中的危险与杀气给惊住了,久久再也没有回音。
祁扬勾唇轻笑,伸手掩住了脸庞。
广袤无垠的海洋碧蓝深邃,占据了地球71%的地表面积,拥有地球总水量的97%,面积3.6亿平方公里,而其中,人类只研究探测到了5%不到。
在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海平面之下,深藏着数以亿计的变异兽。它们中有ce的低级别变异兽,更有数不清的、b级别变异体,甚至……还有人类至今未曾检测到过的s级别,乃至于……更高。
这些潜在的威胁一直久久隐没不发,似乎在等一个契机,又似乎在等一个爆发的由头。
距离舟山群岛的海礁岛12海里的地方,一个庞大的圆形脑袋悄悄地探出海面。
它的头上满是一个个凸起的大包,好像瘌痢头一样有着一块块红色的斑痕。它用圆如铜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海滩,视线却好像透过那些土地,看向了遥远的地方、正忙碌工作的s市基地。
长长的尾巴上全都布满了尖细的倒刺,它用力地一拍水面,立即掀起了30米的海浪巨潮。无数的鱼虾在这浪潮中被翻滚打死、打晕,而一些变异体也慢慢地随它浮出海面,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这一头巨兽。
诡异得好像石头摩擦的声音响起。
接着,便是灾难般的石头摩擦声,纷纷响应。
不过片刻,这些突然出现的变异兽又齐齐沉下海滩。
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一次普通的聚会,又好像……隐藏着可怖的阴谋。
、第六十四章
临近海洋的堤岸区,人头济济,无数人正从土地内侧将一块块巨大的岩石搬运过来,堆砌雕刻,将原本就高大的堤坝修建得更加雄伟壮阔。
正在这时,一层厚厚的乌云从遥远的天边飘荡而来,沉甸甸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海滩边上的人都无法忽视地抬头看向这片异的天空。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停止了不停劳作的行动,他们纷纷抬头,诧异地看着这一片明显象征不详的浓云。
于楷沉默地将手中的巨大机器放下,面色凝重地看着那遥远的海天交际处。只见海面依旧平静安宁,一如往日没有变化,只有怪异的天气气候令人困惑不解。
所有人静静地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一点怪的变化,乌云压城,气压降低,空气都凝滞得好像喘不过气来,令人心情沉重。
s市基地新开地区93区东南角,景夏正用一把水刃快速地将一只巨大凶残的变异兽斩下头首,那血液飞溅还未落地,他便惊诧地抬头看向天空,色凝重。
s市基地训练区对练场,纪川呈缓缓抬首看着那一片乌黑压抑的云层,凌厉的凤眸微微眯起,薄唇微抿,眸色深沉。
s市基地研究所地下二层实验室里,一群穿着白大衣的助手正麻利地收拾着东西,一个个地从金属大门鱼贯而出,只剩下一个高瘦的男人一把抓起金属长床上的黑色变异兽,动作暴力地扔进了黑色的金属箱子里。
祁扬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一道白光从他的眼前闪过,他色淡漠冷静地看着箱子里奄奄一息的变异兽,没有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玉似的小瓶子,打开瓶塞,在那变异兽狰狞的伤口上洒了一些,然后毫不留情地关门。
这一切,都看似正常,与过去那一个多月的毫无差异。
这一切,又看似不寻常,隐隐的危机深藏在那无人知道的地方,蓄势待发。
祁扬拎着那一个大大的箱子从电梯里出来,开门、出去,转了个弯在走廊里走过。当看到天空上那厚厚的乌云时,他稍感惊诧地停顿了一下脚步,但只是半晌又迅速地移开视线,继续淡定从容地向着另一栋楼走去。
这场莫名其妙出现的天气异象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将往日里瑰丽的晚霞都遮挡不见。月从东升,天色渐黑,整个s市基地慢慢沉寂下来,没有了白日的忙碌喧闹。
自从上一次实验中的意外事故后,为了防止这种怪的病情再发,祁扬已经被齐教授等人严厉勒令必须住在研究所的医疗区里,甚至还请了秦楚特意住在隔壁,以便及时治疗。
但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平静得好像那次的意外真的只是件意外。
在那之后,祁扬所领导的实验小组已经将变异体s1的潜在自愈能力开发到了脑髓,但是令他们惊讶的是,不同于其他部位血液、细胞、经组织、的离体可再生性,s1的脑部细胞、组织等一旦离体,在短短五分钟内便没有了生命力,成为一滩死物。
即使是用了其他变异兽的细胞液进行再生培育,也只能让那些脑部细胞多存活几分钟,远远没有那种异的自愈能力。这次失败的实验从一个星期前开始至今,一直没有间断过,可以说成为了目前研究所里最为重视认真的一场研究。
祁扬将那重重的黑色箱子随手一甩便扔向了房间的角落,那箱子里的东西因为被扔的动作而不停地碰撞箱壁,发出呜咽的声音。房间角落的墙壁上有一些凹下去的凹痕,很明显是被多次撞击后而遗留下的“证据”。
长时间的研究即使是祁扬,也无法承担得住。
刚进了房间,他便累极,直接趴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不过多时,只听“砰砰砰”的砸门声响起。
“祁扬,我警告你!别每天往墙上砸东西,我这些天住你隔壁真是要被折磨得精衰弱了!你要是再砸一次,那我明天就搬出去!下次你就是死了,也别来找我,老娘再也不伺候了!”
秦楚愤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透过薄薄的门板传递过来,在安静的房间内如同雷鸣。但是躺在床上的男人却很明显什么都没有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平稳安定,预示着对方已经进入了梦乡,沉沉睡眠。
听到门内没有人回音后,秦楚又怒骂了几句才开了隔壁房门进去。这种深夜,整栋医疗区的小楼里除了一些值班的医生护士外,只有顶层这两间房有人。
一个住户每天都极晚回来,每次又以箱砸墙,自然是惹得隔壁的“邻居”不盛其怒。这一个星期来,这样的情况时常发生,结局都是以秦楚穿着一身睡衣,揉着凌乱的黑发关门算结束。
随着“轰——”的一声响亮的关门声,小楼里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的宁静。
黑暗笼罩着房间,简单的桌椅、橱柜,都干净简单得好像从未有人用过。削瘦单薄的男人直挺挺地趴在床上,清秀的眉头微皱,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白大衣并没有脱下,自然也没有发现那沾染在衣角上的红而发黑的血迹。
寂静降临,空气都凝重如水。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粗喘的呼气声在房间里响起。好像隔着一层水雾,朦胧得让人听不清,只因为房间足够安静才能听见。
渐渐的,一道灰白色的暗光从房间的东北角忽然亮起。明明是被不透明的金属黑箱子所阻隔住了,却仍旧抵不住那光芒闪烁。大约明亮了十分钟后,那道光线才渐渐暗去,床上的男人皱着眉忽然翻了个身,正面向上的躺卧而睡。
“嗞嗞……”
微弱的声音响起。
“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呀……”